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表言论的诺走了上前，林晓立刻默契地抱住了他。
“我知道……延缓攻略的选择很自私。还好，悬岚接受了我任性的提议。还好我们有一群这么好的朋友。”
“嗯，太好了。”
诺低声安抚着。
“以情，你会觉得这个故事的结局怎样都好吗？”
林晓抬头期待地注视着诺。
“……如果他的牺牲是必要，那就只能这样做。”
少女听见那温柔的嗓音中吐露出的残酷字眼。
“我不认可，既然这个故事可以让我们来完成，我绝对不会选这样的结局。我知道这些分支的设计存在都是故事的一部分，我们也可以用这种方法快速通关获取奖励，但那……真的是我们优先挑战失落王国的初衷吗？你说过你不喜欢悲剧的。”
“……”
诺动容地移开目光，注视着腐朽的王座与诺艾尔消失后的地面。
不需要林晓说明这些，队友也都认可了这份心意。否则大家不会辛辛苦苦打到最终BOSS门前，却为这样一份数据的消散选择妥协。
“我们也一起去找线索吧。”
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诺回握了林晓的手。
少女也一扫阴霾，开心地点了点头。
除风知晓之外的四人都在失落王国副本中泡上了一整晚。
顾谅和悬岚主要探索门口长桥与黑魔法书广场附近的区域，林晓与诺两人则负责了居民区与城堡区。
林晓几乎把每一口废井盖都翻了个遍，甚至想把脑袋伸进居民区的垃圾桶探查一下里面有没有什么隐藏宝物。
这种掘地三尺的举动倒让她找到了不少有趣的风景机关设计。
比如坐在居民区的床铺上歇息时，眼前会闪过炊烟与火炉的温暖幻象；
比如在喷泉中间触碰平台会一瞬间被幻象的水流冲飞到外圈；
还比如触碰贵族们房屋内损坏不算严重的摆设时可以看见他们神采奕奕打扮与聊天的模样。
诸如此类能让人看见王国从前繁荣景象的小设计十分多。
但还是没有实际性的突破，没有任何关于诺艾尔的情报与信物。除了往昔的景象经历，两人没能收获其他东西。
顾谅和悬岚一直在门口附近那块漆黑的迷宫进行探索，最终也是无功而返。
大家把信息分享在攻略群内表示进展缓慢之后，没能参与搜查的风知晓则在群里提出了一个新观点。
「晓晓不如试试不邀请诺艾尔跟着你探查城堡，这样他应该就不会尾随你到最终BOSS平台。也许设计情况是他对玩家的邀请行为产生感激之心，才会出现那一类献身行为。我们可以直接从根本上避免这一点。」
「风哥分析得还挺到位，可以试试看。没NPC帮忙，就是容错率低一点，我们可以用操作弥补。」
「那么推测是不让诺艾尔到位，我们顶着点名打，只要点名环节不失误就好说。」
顾谅和悬岚附和了风知晓的观点。
“他们说得有道理。”
在诺艾尔的小卧室翻了一圈也没找出什么线索的诺也不得不认可了队友们的理性推论。
只要林晓在焚烧骸骨的环节不言语招呼诺艾尔跟随她，诺艾尔就不会对招呼了他的玩家产生好感，大概率也就不会在BOSS战中跟着站进场地。
“真是我让他跟着才招来这种结局吗……什么都不知道，不去体会，对诺艾尔来说会是更好的结局？这就是这个故事在别人眼中的样子吗？”
林晓沮丧地自言自语着。
“是我害了他？”
“晓，别这样想。这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
诺被林晓这样一句话惊吓得立刻回头查探她的状况。
“既然是有奇迹存在的世界，为什么非要给我这种蒙蔽双眼的结局呢？我想要改变他命运的努力都是笑话？猎者是终结悲剧的人，也是给他带来悲剧的人，我到这里来的这一趟，就是品味悲剧的另一种形态吗？”
诺忽然找不出反驳的辞藻。
面对林晓略显情绪崩溃吐露出的这番言辞，他在其间窥见了一份一直沉淀在自己心底的念头。
——品味悲剧的另一种形态。
像是把熟悉的故事以不同的身份与时空走了一遍。
——这不是诺艾尔的责任。
他可以从理智上得出诺艾尔的自我牺牲并非是诺艾尔亲近林晓而招致的祸端。
可这种事一旦落到他身上，他也会和诺艾尔做出同样的选择。
当故事变成现实的一部分，当一切无法挽回，人类的良知与感性都会陷入渊底，他们会背上这也许不属于自己的包袱，为自己套上枷锁。
至少他会那样做，至少他那样做了。
诺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