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晓，先跟我回会客厅。”
“为什么？”
满是海兽毒液的林晓站到了诺跟前，她的模型散发出酸臭味，她却不急着清洗，而是伸手猛烈地触碰起诺面前的空气墙。
“这是BUG吗？”
“……？”
诺还以为林晓是在和他开玩笑，直到自己也伸出手时，他才发现林晓身上也有一堵空气墙。
从他第一次牵丝开始，他就没能成功地拥抱住林晓的模型。只是沉浸在战斗中的两人，一个没有察觉，另一个强迫自己没有在意。
林晓看了看自己的亲友列表，对诺可视化摊开，里面除了游侠伏神之外，如她所言再也没有第二人。
诺也调出了参数的可视化，对着林晓打开了自己的亲友列表。
【哥布林神王，祸神，予晴以玲珑】
诺瞪大眼睛望着那个替代了聆晓位置的昵称，他立刻伸出手想要将那个昵称拨出去，只有系统冰冷的拒绝回应——操作冷却中，请一周后再试。
诺转而想要移出“哥布林神王”，然而那个位置得到的也是同样的回应。距离他第一次将沈契夫妇加进亲友列表当挡箭牌，还未足一周。至少要到下周一，他才能移出这两个昵称。
可这个予晴以玲珑到底是什么时候钻进来的？明明昨晚预演时他还和林晓是贴近着的。
“这就是你要找我商量的事吗？”
林晓的询问声冷静地涌入耳中。
“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诺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对于这个不出自自己之手的可怕事实，他没有一点头绪。
“现在拿出来说也可以，毕竟我之前也说过，我可以让出我的位置。”
“不，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我没有改过亲友列表——”
诺尽量言语清晰地解释着重点，他习惯性地伸出手想触碰林晓的脑袋，等待他的依旧是一堵空气墙。
早在百枭事件后，能碰林晓脑袋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嗯，我相信你。”
林晓的信任，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说出这句话的她却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晓……？”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这不是你做的，我都信。但事实就是发生了，不是吗？我们不知道的事实，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每一次我都一定会相信你，但那样做真的很累。”
林晓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她说出了那句埋藏在心的话。
“因为……站在迟早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会让人变得没办法坚韧。那样还不如在状态最好的时候打住，不让它变质。”
——对你倾注的所有美好的感情，我都不希望它们有朝一日会因为这些无知的事实变质。与其走到那一天，还不如在最美好纯洁的时候止住。
诺张了张嘴，明白林晓话中意的他反而不敢在这个关头说出些什么。
身披污物的少女像是个五颜六色的小丑，定定地站在他面前。
“你解释吧，我听你解释。”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林晓将主导权轻轻地推给诺。此刻仍站在这里的她，在等待他对这一事件的解释。
能在不知会号主的情况下更改亲友列表，条件唯二，无非是获得了他的账号卡，或是潜入了他公寓的驾驶舱。只要他老实交待，玲珑今天可能与他打了照面满足了其中之一的条件，就算过程不明，也算是负责任的解释。
她会相信他和玲珑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是玲珑自作主张动了手脚。只要他开口解释，就算是“敷衍”与“谎言”。
“……我不知道。”
这是错误答案。
这是错误答案。
不该这样说的。
回忆着今天发生事情的诺只觉得背脊发凉。
大脑对他的阻止在这股寒意中迫使他对林晓给出了最恶劣的，连敷衍都不存在的答复。
他隐约有了一些答案的眉目，但那事实让人难以接受。
如果事实如他所想，无论他是否藏起这个答案，无论林晓是否得知真相，都只会让两个人更加难受。
无法将这些解释清楚的他，即便在这个场合对林晓告白了，换来的也不过是晚来一步的悲剧。
“那真是让人遗憾。”
在那股恶寒的尽头，他瞥见了少女无比失望的双眸。
诺立刻奔上前想要挽留住她准备离去的身影，而空气墙却没有对他仁慈的理由。
林晓把队伍一退，头也不回地传送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