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之外,黄沙漫天,不辩日夜,冬雕落在荒服巽位,找到了封印在这的第一处禁地。
巨大的球体被重重金链绞锁,链条过处如沙蛇蜿蜒爬覆。冬雕唤出折戟,捏诀念起解禁咒,折戟飞身向前,卷起周围黄沙,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风刃凌厉,狠狠劈在结界上,却不想被弹了回来。
他已用上了最高阶的解禁咒,却丝毫撼动不了禁地结界。他向那固若金汤的结界走去,边走边收起折戟,让回风镖在手上划出数道口子,离结界越近,熟悉的雷刑之痛便愈加清晰的在身体里轰鸣,他丝毫分不出心思去体会这种痛感。
脚步未敢迟缓,他双手贴上结界,周身仙力暴涨强行将结界破开了一个口子,如当日水苏在怀,万华城那如雪飘散的结界一样,只破开了一人可入的小口子,冬雕瞅准时机,闪身进去。
不知是封印何物的结界,内里昏暗无光,冬雕小心敛去周身仙力,屏息凝神,并未在这一片黑暗中感知到青羽,他反身退了出去。
“二十六。”冬雕心喜,若照如此进度,很快便能找到水苏。
冬雕照先前的破界方法,成功破开第二处禁地,里间山水秀色,惹人沉醉,复行几步,未察觉到青羽气息,正要折回,双腿被数条手腕般粗细的藤蔓缠缚的动弹不得,藤蔓汲取着他的仙力,如水蛭吸血,他因破界的痛一时脱力,未能及时脱身。
渐次从地底钻出许多碗口粗的枝干,紫红中弥漫着黑气,在空中扭曲着盘覆成人脸的样子,留出冥火般空洞的眼睛。
冬雕凝神,周身涨起风刃将藤蔓撕得粉碎,倏忽间,新长的藤蔓又朝冬雕袭来,他身后现出巨大羽翼,朝更高更广的空中闪去,折戟化作巨形回风镖在枝蔓间穿梭绞杀。
那鬼火般的眼睛朝冬雕盯来,不知从哪发出嘶吼:“你可知我是谁?”
冬雕召回折戟,虚托在掌:“我年岁小,不知你是谁?也没兴趣知道。”他缓缓后退,朝结界边缘移去,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冬雕,救我!”那诡异人脸上方浮出水苏身影,她被困在一团荆棘里,被藤蔓编织的巢托举着。
冬雕皱眉,以轻羽化刃,锯齿状的羽刃密密麻麻朝那鬼火眼睛打去,引来数条枝藤蔓阻挡,
这一瞬,冬雕破开了身后结界,撤步而退:“你当我的眼是瞎的?”
蔓妖才将将来了兴致,看那猎物已要遁出结界,急速伸了枝蔓朝他刺去,未能分神防备,枝蔓直直刺穿了冬雕的胸膛,将他推出结界数米,恰逢结界封闭,枝蔓一截两半,冬雕从空中重重跌落。
“呵……二十五。”冬雕单手扯出体内残断的一截藤蔓,缩在地上躺了躺,从怀中掏出绣帕,血迹斑驳,他凝神施法将帕子还原最初模样,从中取了一粒半生散,又犹豫了一下,包了回去。
天机镜中,天帝并苍术、廉贞星君、火神等一众仙家看着冬雕所行。
“这可怎么办?他性子也是倔的。”火神急道。
萨真人叹息:“我可能去帮一帮他?”
“怎么帮?他能视三界禁制为无物,本就有些能耐,才叫他破开了禁地封印,你能?”廉贞星君揶揄道。
苍术望着镜中冬雕,陷入深思:“这样看来,全是天帝精心设计给他一人的。”他元神复位后,被火神拉着絮叨了一夜,才将这空缺的四百年补上。
“若他不受此等教训,以后如何面对同袍。”天帝凛然道。
苍术连忙解释:“我并未恨他。”冬雕当日谎言,反让他和离庐看清了彼此的心。
天帝托腮,继续往镜中探去:“虽是如此,但管教他是我的责任。”
“二十四。”
“二十三。”
除去破界的痛,冬雕又与不知名的妖物缠斗了数个回合,他躺在漫漫黄沙上,咽下了第一颗半生散。
不过盏茶功夫,能在天帝神殿观影的消息传遍了九天,仙家们络绎不绝,神殿里热闹非凡,都要将天帝挤到角落里去了。
“二十一。”
“二十。”
“十九。”
看热闹的仙家们咬着牙、攥着拳、倒数着数,偶有尖叫声、鼓掌声、倒吸冷气声,吵得天帝扶上了额。
“啧啧啧,这一路打下来,苍术那战神之位可就要让位了!”
“可不是。”苍术点头附和。
“那猪嘴獠牙的怪物攒了力朝飞羽大人猛冲过去,飞羽大人以漂亮的回旋躲开了!啊!地动山摇,恶心的稠黄粘液又铺天盖地的落下来了,落在哪哪就是个大坑,飞羽大人飞不起来了!”珞烟在天机镜前讲的慷慨激昂,为没能挤进殿的仙家们口述镜中景,廉贞星君给她递了一杯水,她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嘿!你猜怎么着!?飞羽大人以风力改变了粘液的下落方向,硬生生辟出了一方净地。嘿!他又打出了惯用的风刃,看他这次有没有机会破开结界!”
殿内的小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