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来的方士。”归海聿凃拱手施礼道。
“我们既没有入境,为何判官会出现在这里?”华凌祁问。
这也是她疑惑的,幼时朦胧中也曾见过判官,那时分不清境里境外。不过,长大后,她记得很清楚,每次见他都在境里。
“小生有官职在身。”归海聿凃说。
“你是不是判官?”华凌祁问。
“是。”归海聿凃说。
华凌祁掐着自己的手指,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在归海聿凃眼前晃动。
“视物无碍。”归海聿凃轻挡她的手腕,说。
“那你为何总带着白绫?”骆煜安饶有兴致地看他。
骆煜安特别在意他的白绫,不,应当是镜焲在意,那层薄纱似乎隐藏着什么。
每当看到那条白绫,心底有种冲动,像是怒火、愤懑、歆羡甚至嫉妒,横冲直撞。
“若可以......”归海聿凃说,“莫要去做那神尊了,这样就很好。”
“哦?听意思,跟镜焲有关?”骆煜安玩味地说。
“......还是先解决蛊虫吧。”归海聿凃说。
南风从黑暗中疾速奔跑,微喘道:“主子,查清了,附近没有这种矮树。”
阳离身后跟着几名绣衣也匆匆赶来,说:“驿馆周围的各类草树也翻查了,没有找到蛊虫。”
大齐如今的国力与财力,无论哪一方挑起征战,都是自损八百。
“阳离带着兄弟们先回去,明日一早派几个人把伯劳送到中都延尉署。”骆煜安挥手说。
绣衣们得了令,逐一撤走。
“月栎这是冲着中都去的?”华凌祁沉思片刻说,“千妃正值隆宠,十年之期未到,这是何意?”
“稍后回驿馆再商议。”骆煜安说,“小玉兔,不让用火也不能用血,难不成吃了啊。”
小,小玉兔?!
归海聿凃活了几千年,就算是镜焲神尊都不这么叫,如今仗着自己是凡人倒有恃无恐。
“唤小生归海便罢。”归海聿凃说,“烦请姑娘借一滴血,侯爷用流火连同血注入地下,蛊死卵枯。”
华凌祁用薄刃划破手指,滴到骆煜安掌心。
骆煜安掏出帕子把她伤口严严实实裹住。
华凌祁:“......”
“知道我会心疼人就行。”骆煜安不管华凌祁此刻脸色多精彩,自顾自地燃起流火。
他掌心朝下拍到地上,流火顺着“招魂树”的根茎蔓延开去。
“招魂树”枝丫乱颤,若不是知道里面住着蛊虫,这场景当真绚烂。
此时无风,鬼泣的声音,在深夜的林间凄惨喊叫。
归海聿凃手结法印,片刻,惨叫消散,只闻虫鸣。
“小生刚设置了结界。”归海聿凃说,“直到虫卵灭尽,结界便撤掉。”
“残忍。”骆煜安“悲恸”地说,“断子绝孙。”
“刚是谁还想把人家子孙都吃了呢。”华凌祁拆了帕子,说,“侯爷这帕子多久没清洗了。”
她手指细长,指尖夹着帕子凑到鼻尖嗅了嗅。
骆煜安侧眸,她无意流露出的妩媚,他在这无端的招惹中生出些别的念头,他不能再这么看了,夺了帕子,转身就走。
华凌祁不知他何意,问归海聿凃说:“判官为何来凡间?宫里知晓你是......”
“西南有异,若不入境,恐二位有心无力。”归海聿凃说,“小生只与宫中讲清其中利害,他们并不知晓小生来处。”
华凌祁侧眸看着“招魂树”。
姜锦妩与萧岂桓应当都得到了关于月栎国或者西南异动的信息。
一位派一个服用过莲珠的。
一位派一个“装神弄鬼”的。
哦,还有一位,赵氏亲眷,大概是太后强行让萧岂桓放的人。
回到驿馆,骆煜安竟坐在院中小桌旁。
天色灰青,鸡鸣犬吠。
归海聿凃白日只能躲在阴凉处,所以率先告辞回屋做隐士高人了。
华凌祁将早已熄灭的灯笼放在脚边,笑道:“今日还要赶路,侯爷这般精力充沛,不作休息?”
“正想着摘星揽月送给你。”骆煜安将盛着温热的茶盏推给她,说:“中都来信了。”
小吏们打着哈欠出门,准备清扫院落,边走边小声议论。
“昨夜听到鬼哭了吗?”拿着扫帚的小吏睡眼惺忪地说。
“前半夜听得我心烦,后来堵着棉花呢。”端着盆子洒水的小吏说。
“我跟你讲啊,昨夜那鬼哭狼嚎地要翻天似的,后来一下就没声了。”小吏撑着扫把说。
“没声了?”要洒水的小吏停下来,说。“怪事。”
“今晚再听听,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