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就是一道钢铁城墙。”
“这,这些个杂碎怎么能跟北地铁骑相比?”姜绰紧跟两步追上骆煜安说。
骆煜安突然停下,姜绰撞上他的背,像是碰到一堵坚实的墙,疼得“哎哟”喊出声。
“你说的不错,这些确实是杂碎。”骆煜安沉声说,“悍羯人身形魁梧,大多能正式入编进军队。这些身刺伯劳的,是悍羯与掳掠来的外族女子所生,比圈养的畜生还不如。可有些‘天赋异禀’的,悍羯庭便收来做些鸡鸣狗盗的小事。近几年,两国交好,这些人渐渐不得悍羯庭重用,他们为谋生计,纷纷投靠悍羯散部。”
骆煜安似是困了,恹恹说道:“收拾了,明早大人们上朝路过此地,别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是。”姜绰拱手说道。
骆煜安半眯着眼,瞥见姜绰手背上的红点,如惊雷闪过,问道:“这是什么?”
姜绰搓着手背说:“血吧......”
可他吐了唾沫,也搓不掉,红点反而越来越多,像是活的,慢慢游动。
“你碰过什么?”骆煜安问。
姜绰面上一慌,急忙说:“没,没有啊......我,我一直跟着你们......侯爷!这是什么东西?!”
骆煜安拨开姜绰的前襟,那些红点正向胸口处蔓延。
“他娘的!”骆煜安低声骂道,接着喊道,“看看,谁身上还有这东西!相互拉开点距离,都不要碰身边的人。”
此话一出,禁卫们惊呼连连。
还好,只有五六个人。
骆煜安摘下腰牌,对南风说:“拿着我的牌子,去请旨。就说,城中恐有疫病,请御医院派人过来查看。记住,宫门口等着,别进去。”
“是。”南风领了牌子,跨上马飞奔朝皇宫方向而去。
“姜绰你们几个直接去荣思院。阳离,带着剩下的人先封住朱雀大街。”骆煜安看着地上的雨水缓缓汇入管沟,蹙眉道,“麻烦大了。”
荣思院是骆煜安封侯时,萧岂桓赏的院子,位处南郊城外。离各处都远,不过,却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不知道以前是谁的府邸起这么个闺怨的名字,骆煜安反正不住,索性名字也没改。
阳离明白骆煜安的想法,这邪乎东西说不好会传染,先把人隔离进封闭的宅子,以免造成更大范围的扩散。
阳离正做安排,突然听到瓦片掉落房屋倒塌的声音,急声说道:“侯爷。”
骆煜安看向声音来处,说:“先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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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理事堂。
“往年,春耕农植,仓廪盛满,现下正值芒种麦收之际,但今年雨水太过充沛,泾州已有部分郡县上报桑田被水泡毁,颗粒减收之事。”大司农隗牧微微抬头,从持着的笏后看向做在龙椅上的萧岂桓,小心翼翼地说。
“泾州今年不行,其他州的物产调度呢?”萧岂桓问。
后半夜渐停的雨,天亮雨势又猛,哗啦哗啦地响着,萧岂桓的思绪不时被带到堂外,前头所议何事,他都记不清了,颇为心烦气躁。
“泾州为大齐膏腴之地,粮食主供司隶和北地。”说话的是御史丞贺立甫,他正气凌然地跪到地上,接着说道,“近两年,悍羯王的身体每况愈下,他的几个儿子对王位皆是虎视眈眈,到时无论哪位王子上位,大齐与悍羯的盟约将成为不确定性,战争一触即发。司隶好说,可缺了北地的粮食,将士们食不果腹,如何为战?”
隗牧说:“御史丞不应重点关注洪涝灾害吗?怎么净想着开战呢?”
贺立甫说:“大司农过了几年安稳日子,竟忘了国耻家恨么?当年堂柔公主和亲才换来的太平盛世,你身为男儿理所应当受了吗?”
隗牧几欲张口,却无言以对。
贺立甫的夫人是赵仁缨夫人的妹妹,他和赵仁缨是连襟。
近年,老悍羯王的身体大不如前,悍羯庭的权利也逐渐松散,且不说他的几个儿子,就连收服的各部也都蠢蠢欲动,愈发纵容底下人像蚊蝇似的骚扰大齐。
六年前,赵仁缨接手北地铁骑,连败于悍羯,女人换来的和平,已使北地铁骑羞耻,他们急需热血浇灌。
或许,大多数人如贺立甫所言,享安乐而忘忧患。
这时,理事堂进来一人,小内侍接过他手里的伞,放好鞋子,他理了理衣衫走进来跪在堂内。
萧岂桓不动声色看了姜瞻一眼,笑道:“光禄大夫,今日怎么迟了。”
姜勐自出使悍羯后,愈发勤勉,如今任光禄大夫一职,性子倒是随着官职的升迁更加谦卑。
姜勐的裤腿有些污泥,他跪下时拿干净的部分衣物遮住后,说:“回皇上,微臣陋室在南市烟瓦巷,每日上朝就近需走一段朱雀大街。今日街上赵中垒【2】与武宣候的属下起了争执,朱雀大街围了个水泄不通。”
中尉署担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