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
李乾坐在床边穿着衣服,背后一热,温软的触觉让他身形僵滞。
秦青跪在床上,甩出一条黑色的带子,然后从前向后缕过来,系在李乾额头,“转过来。”
李乾腰带都不系了,立马转过身子,“绑这个干什么,碍事。”
“吸汗呢,你又不照镜子,都不知道昨天你脸上有多脏。”
“昨天的活儿是有点儿累。”
毕竟单挑了十几个人。
要是每天都这样的话,他再不想多事也会忍不住违约。
看来今天得换一条路走了。
秦青调整了下位置,碎发往上一窜,凌厉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立马露了出来。
“该偷懒偷懒,一个月一两银子的活儿,你玩什么命。”
她往后仰了仰身子,啧啧摇头。
“真可惜,你不爱照镜子,都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帅爆了!”
硬朗的五官,难以抵挡的气势,行走在荒原的孤狼本狼!
“这不是有你告诉我吗。”李乾心里乐开了花,一把搂她进怀。
“我又不是你的眼,”秦青娇嗔的锤了他一下:“对了,你身上还有银子吗,吃饭够吗?”
“他们管饭,不用钱。”
“还是带点儿吧,不是还有几个人跟你一块干活吗,送个礼吃顿饭,别弄得太僵,不然他们给你穿小鞋。”
“这些事儿用拳头就够了。”
“也是,拳头大,好说话。”
刚点完头,秦青猛地从床上站起来,“你可千万别打死人啊!”
有了案底还这么当摄政王?
“我心里有数,”李乾勾了勾她鼻头,不舍的松开她,“不早了,我得走了,等我回来吃饭。”
“好,路上小心。”
“嗯。”
李乾笑着起身,忽然想到忘了什么,立马转身捞过秦青,在她脸颊点了一下,“这次是真走了。”
“知道了,快去吧。”
门关上后,秦青躺回被窝。
电光火石间,她脑海里闪现过照片和那把刀,以及李乾。
秦青猛地坐起身,喃喃自语,“难道这次跟他有关……”
砰砰砰——
有人敲门。
“等下!”
门一开,早就等急了的店小二立马开口。
“客官,今天咱们客栈不提供早饭了,您到别家吃饭去吧!”
“不提供了?为什——”
店小二的影子已经消失在楼梯口了。
“……”
“因为今天是南阳县的大日子,新任县令到任。”
白青云笑着走来。他今日换了一身淡蓝色长袍,发带也换成了一套的蓝色,走路不疾不徐,如清风拂面般舒适。
秦青微笑朝他点点头,不解问道:“可是,就算是新任县令到任也没必要这样吧,难道要全县的人去迎接他?”
“县令是不是这么想的我不清楚,但县衙确实是这么安排的。”
“傅仕仁?”
白青云笑道,“秦姑娘也还没吃早饭吧,咱们边吃边聊?”
“好。”
【蛋宝刚跳出门,回头一看:呀!主人忘关门了。】
“我来关。”
呼噜带上门,蛋宝跳上去,两小只默默跟上前面的两人。
两人拐了好几条街后,终于找到一家开张的铺子。
秦青惊呆了:“这是全出去迎接新县令了?”
大清早的,生意都不做了,这是跟钱过不去啊。
“看样子是的。”
秦青要了四个肉包一碗粥,两个给呼噜,蛋宝的饭早就买了放在背包了。
白青云有些诧异,“你平时就用这些喂它?”
“对啊,这不是有钱烧兜吗。”
“……”
老大对它真好!
呼噜美滋滋的在桌下啃肉包,别提多开心了。
【蛋宝哼了一声,一个肉包就觉得好了,你知道我吃的是什么吗?沙拉皮塔饼!主人给我买的!】
秦青脚下一动,警告他俩别打闹,蛋宝吐着舌头“略略略”,呼噜默默地咬了口包子。
“人家实话实说嘛……”
“白公子,刚才问你的事情,可以展开讲讲吗?”
白青云夹了根油条,不动声色的抬头看了眼秦青。
她咬着包子喝着粥,看上去很平常。
可他总有种感觉,她在试探他。
他笑了笑,道:“我也是听店小二说的,南阳县近十年没有县令,全凭县丞傅仕仁一人做决定。昨天下午他发布了新任县令今日到任的告示,还说县令希望在官道出口看到所有人。所以今天百姓们纷纷歇业,去官道路口等着。”
“哪有这种规矩?要么是新任县令搞‘新官上任三把火’那套,要么是傅仕仁想讨好他,借他的名头发布告示。哼,两个人里必有一个是坏的。”
白青云默默地嚼着油条,待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定定抬头:“有没有另一种可能,他们俩都是坏的。”
秦青举起碗,动作一顿,“完全有可能。”
说完她扬起碗咕嘟咕嘟的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