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涌,傅仕仁跟前摆着一开锁的小箱子,手里拿着一沓纸,眼神阴沉的酝酿着计策。
忽的,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即刻收拾东西,并冷声问道:“什么事?”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傅仕仁舒了口气,旋即起身开门,左右探望了下迅速关好门。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那人顾自坐下,淡淡道:“事情有变,人跑了。”
“跑了?”傅仕仁霍然转身。
身风带跑了桌案上的草纸,李乾的状纸哗哗落下,恰好落在那人脚边。
看到李乾的名字,他眼中划过一抹异色,不动声色的拾起来递给他:“这小子不好对付,知道这里水深,故意从小道走,再转回官道,还没追上他就到地方了。”
傅仕仁收好东西后转过身,目色狠厉:“我这边也有些棘手,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一个臭丫头,屡次坏我好事,这次我必须要她人头落地!”
“臭丫头?”
“这臭丫头牙尖嘴利,叫人恨得牙痒痒!”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提醒道:“马上处理了他们,免得夜长梦多。”
傅仕仁点点头,“我正有这个打算!”
那人离开后,傅仕仁迅速收拾好东西,检查仔细后出门喊了一声。
六名衙差正呼呼大睡,听到声音后迅速穿好衣服出来。
他们提着棍子打着呵欠:“大人……”
傅仕仁厉喝一声:“都给我打起精神!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有人越狱!”
“越,越狱?”
衙差们当头浇下一盆凉水。
县里一向安定,只偶尔有小偷小摸,最大的案件也就是现在的刘大和前段时间的人贩子。
可刘大被打的皮开肉绽,哪有本事越狱?难不成是那个小姑娘和小伙子?
那小姑娘嘴皮子是挺利索的,越狱哪干得来?那小伙子更是身无二两肉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巡逻!”
“是!”
越狱失败,当场处死,今晚一过,这件事就永远没人知道了!
然而,他刚迈下台阶,六名衙差去而复返,神态紧急。
“不是让你们去巡逻吗?回来干什么?”
“大人,外面有人在击鼓鸣冤!”
这么晚了击鼓鸣冤?
傅仕仁反感的甩了甩袖袍,迈步赶往县衙门口。
大门外,只见一高一低两个身影立在台阶上,李乾和智同全都抱着手,一副爱咋咋地的样子。
“今天太晚了,不处置案件,明天再来吧!”又是跟那个臭丫头有关的人!
智同奶里奶气的笑道:“大人误会了,我们不是来鸣冤的。”
傅仕仁强忍着怒意道:“不鸣冤击什么鼓?”
智同轻哼一声:“傅大人不是挺会断案吗,怎么这都猜不到?罢了罢了,和尚我就实话实说好了,我们是刘叔叔的同伙,他要有罪,我们也有罪,你们不是抓同伙吗,我们就是啊,把我们抓起来吧。”
“……”
六名衙差都看麻了,前有不知死活的小丫头跟傅大人对着干,现在又来俩大傻子主动投案。
他们南阳县何时多了这么多人物?
大牢。
刘大醒过来了,白青云跟他坐在一块儿照顾他,秦青则枕手躺在草堆上,翘着二郎腿,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秦青瞬间坐起:“他们来救我们了!”
“进去!老实点儿!”
两名衙差押完人就走了。
秦青嘴角一抽,当场石化。
她揉了揉眼,拽了拽李乾衣服,摸了摸智同的脑袋瓜。
热乎的!真的是他们!
“你,你们怎么也进来了!”
智同歪头回答道:“投案自首进来的。”
“为夫担心你,进来陪你。”
李乾淡定的坐到草堆上,这肯定是她坐过的地方,还热乎着。
而且他刚才看了下,跟他隔着好几米,宝地。
秦青气到手指颤抖:“谁他妈稀罕你来陪啊!本来还有一线生机的,现在全完了,还有你!我怎么跟你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啊!”
智同摊手道:“你不在,我只有听李大哥的话,他说来投案,我就跟着来投案,而且,我也担心你在里面不习惯。”
“天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跟两个二傻子住一块儿!”
白青云笑着安慰道:“秦姑娘不必着急,想来李兄弟早就安排好了,而且傅大人为官十年,不会就这么青红皂白的处置了我们。”
李乾目光幽幽,秦姑娘?李兄弟?他俩在牢里聊起来了?
秦青没看到一旁散发着黑气的男人,她听到傅大人三个字,扶着门呵呵的笑了。
“有没有安排另说,你说傅仕仁为官十年?十年了他还是一个小县丞未免太奇怪了,我虽然不懂官场,但我明白奖罚分明四个字,他在没有县令的情况下把这里治理得这么好,还深受百姓信任,朝廷会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也不升他官,这朝廷也寒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