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扛着柴火回来时,院里是这样的:
秦青瞪着大眼扶着墙,人是颤抖的,脚下躺着个沾血的锄头,院子中间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野猪,另一只更大的野猪正冲向她。
要想活命的话,她只能跳进身后的井里,然后淹死。
手腕一转,背上的柴成捆飞过去,稳准狠的砸中野猪。
散下来的树枝滚到秦青脚下,她猛然抬头,野猪也一样:
俺要杀光你们给俺儿子报仇!
野猪发了疯似的冲向李乾,他扶着门轻松翻进院子,利落的关门插门。
但这根本挡不住野猪。
它连门带人的拱,李乾拿镰刀砍它,半点血没出,镰刀还给砸豁口了。
李乾也是个狠人,徒手掰住它的獠牙,马步一扎,哐哐往地上砸。
情急之下忘了野猪散,秦青拾起脚边的锄头,上去就是一顿砸。
最后由秦青压着猪,李乾把镰刀捅进它嘴里,血流如注,跟喷泉似的。
现在的画面倒是跟照片对上了。
扑腾了一会儿它彻底断气,隔壁俩人眼睛都看直了:
“乖乖,这小两口可太猛了,两头大野猪,来一只死一只,我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么牛啊!”
“秦姐姐好像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可是她好厉害喔!”
惊恐稍定,秦青上前关切道:“你没事吧?”
她只是灰头土脸出了一身汗,李乾就不一样了,跟在边关浴血奋战过似的,眼神也变得滚烫灼热。
他脱了浸透的上衣,默不作声的擦着手上的血,胸前的血和汗无声淌着,肌肉纹理更加鲜明,头发和下巴上也挂着血滴,竟有种野性美。
只轻描淡写的看了秦青一眼:“我会比不上一头猪?”
“你——你脑子被猪拱了?我这是在关心你好吗?”
转身之际,李乾倒抽一口凉气。他的下半身都是血,右腿膝盖那儿更是血肉模糊。
一定是被它的獠牙拱的。
李乾不动声色的挪脚走了一小步,咔嚓一声,身子一斜,眼看要倒下。
一直在旁边翻白眼的秦青扔下锄头稳稳扶住。
“不用你——”
“不用你教我做事。再怎么说你也是为了救我,我一向知恩图报。”
目光一顿,李乾不解的看向秦青,这是疯子能说出来的话?
然而秦青正仰着下巴看着他,瞅准时机挑眉一笑。
李乾扭头冷哼:“并不是为了救你,我只是不想看到一只猪在我跟前晃。”
他本想回柴房躺着的,然而秦青直接扶他去了她那屋,还让他躺在她的床上。
“伤的这么重还躺草堆上,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拗不过,又没法反抗,只能任她这样。
他很不习惯,因为他不喜欢被人照顾,上次这种情形还是她娘把他救回来的时候,然后就被迫跟她……
一个时辰里,秦青忙里忙外,又是烧水,又是清洗血迹,还来回拖了两头死猪进屋,依旧生龙活虎。
李乾陷入沉思。
刚才他倒得突然,他的体重更是可以把这样的小身板活活压死,而她却稳而轻松的扶住了他。
难道她真的是天生神力?
如果不是,这世上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
绝不是双胞胎,她娘是个十分溺爱孩子的人,如果有,她一定会交代给他。
李乾想不出答案,浅叹一声闭上了眼:你到底是谁……
不多时,秦青端着盆热水进屋,拧完水后坐到床边:“抬手。”
她是个有懒必偷的人,但该忙的时候绝不含糊,况且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李乾讶异:“你要干什么?”
“给你擦一擦啊,不然你躺我床上,盖我被子,熏臭了怎么办?”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呛?”
“你一定要嘴硬装比吗?”
“……”
秦青十分粗鲁的给他擦身子,跟洗猪似的,麻布又粗糙得,再有肌肉也扛不住这么造。
“能轻点儿吗?”
秦青当即扔下布块端起盆:
“你是下半身受伤,上半身屁事没有,给你擦就不错了!”
说完她就端着水出去了。
李乾气的往后一靠。
幸好以前不跟她说话,不然早就被气死了!
很快,秦青端了盆干净的温水进来了,布条也换成了细腻一点儿的。
李乾愕然,他还以为她生气走了呢。
秦青撂下盆子拾起剪刀,冷冷道:“疼是肯定的,你忍着点儿,实在不行咬被子,反正别让我听到你乱喊乱叫。”
李乾气的呼出一口粗气:“你觉得我会弱到乱喊乱叫?”
秦青瞥了他一眼,心里钻出来红色小恶魔:嘴硬是吧,喜欢装是吧,等着瞧!
她蹲在床边,沿着伤口周围把裤子剪开。
以前她经常帮老家的弟弟们处理伤口,见过不少,但他这个……
骨头都顶错位了,还戳的血肉模糊,血和泥也黏在裤子上,还有一系列描述了会做噩梦的画面。
也是个狠人,都这样了还能忍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