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是初夏选的,离两个人都不远,她本想让乔雨瞳送她过去,结果刚出集团大门就看到江聿白。
他一身笔挺西装,比那晚见面更为正式。暗沉暮色中,江聿白踱步朝初夏走来,不疾不徐,卓雅不凡。
“初夏。”
“等很久了吗?”
他们约好六点,但初夏临时处理了份文件,晚了半小时,不过她给他发消息了。
“没有,我也刚到。”
乔雨瞳一早一晚分明见了两个不同类型的帅哥来接初夏,已经掩盖不住眼里的打探之意。好在晚上天黑,她深吸一口气,保持标准的职业微笑,“初总,还用我送您吗?”
江聿白抢先初夏一步回答,“我来就好。”
除了淤青未退,初夏右脚踝已基本消肿。离车还有一段距离,她暗暗戳了戳乔雨瞳的胳膊。
好在乔雨瞳明白了她的意思,“初总,我把您送上车。”
鉴于目前的情况,初夏认为自己不宜再去喧闹的地方,订了一家环境看上去还不错的西餐厅。
经典旋律《Only Time》缓缓流淌,江聿白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初夏,没想到当时你出国那么匆忙。”
高中之前,初夏没有出国的打算,中考后也选择了普高。当时她天真以为,只要自己不和初风亭住在一起,就可以免于和沈佩瑶接触。
但高一下学期刚开学不久的某个周末,她在初家老宅见到了他们。
初夏清晰记得,当沈佩瑶说出“她怀孕了”的时候,爷爷大发雷霆的模样。
尽管最终那个孩子并没有生下来,但老宅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了无休止的争吵。沈佩瑶整日哭哭啼啼,甚至有次还在学校门口堵住了她。
沈佩瑶把孩子没了归咎在初夏身上。她不堪其扰,和爷爷商量了一下便计划出国。
其实倒也算不上匆忙,只是她没和大家说而已。离别总是让人伤感,她不想把余下的日子过得那么伤感。
当时闹得那么难堪,现在想起来也只不过是云淡风轻。初夏无意再回忆细节,神情淡淡,“计划不如变化,正常。”
她喝了一口温水,自然转移了话题,“你怎么学医了?”
他俩今晚不知道咋回事,一来一回都精准踩到了对方的痛点。江聿白眼眸明显黯淡下去,但没有过多解释,“家里的原因。”
气氛一时有些低沉,两人都没再说话。
还是江聿白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在美国过得还好吗?”
“还可以。”初夏有种自动屏蔽掉苦难的技能,熬过便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她察觉到微妙的气氛,调侃道,“不过,那边对我这个中国胃确实不太友好,吃了好多年才习惯。”
“那今天该挑个中餐厅才是。”江聿白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划过好看的弧度。总是听说学医催人老的话,但他身上却依然散发着只有少年才有的蓬勃朝气,看不出丝毫尘染的疲惫。
“我知道一家好吃的洛宁菜,改天有时间可以一起去吃。”
“好啊。”
聊到日常,气氛明显缓和不少。江聿白比初夏印象里要健谈很多,不会让她的话落在地上,让人感觉很舒服。
初夏吃饱就静静听他讲医院里的趣事。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洛宁最高的建筑。灯火琉璃,人头攒动,市中心的繁华尽收眼底。
冥冥之中,初夏感觉有道熟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迎面望去,席晔站在不远处,身边站了几位西装革履的陌生人。
仅是一瞥,她便注意到他那双深不见底、幽不可测的眼眸。
“初夏?”
江聿白说了半天,见她没有反应,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初夏歉然,“刚走神了,不好意思。”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江聿白毫无责备的意思,“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好,麻烦了。”
门口已没有席晔的身影,初夏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她俯身收拾好东西,起身便撞进了厚实的怀里。
“对不起……席晔?”
初夏抬眸,眼前分明站着的就是席晔。
刚刚不是错觉?她愣在原地。
江聿白已和席晔打过一次照面,大抵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站在对面,礼貌但不失戒备,“这位先生是?”
席晔一改往日有礼有节,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他,接过初夏手里的包,“我送你回去。”
“这位先生,难道不应该征求她的意见吗?”江聿白那么好脾气的人,此时也有些恼怒。
“我没有吗?”
这两人怎么一见面就掐起来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初夏单脚撑地,决定给他们互相介绍一下。她拽了拽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