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安闻言脸色总算好了点,脱力躺回了枕间。“我想……见她。”
李砚修接过了如烟递过来的药盏,将它放置于床边的木桌之上,登时发出了细微清脆的碰响。
“燕将军伤的重,还是好些养伤为上。她那边,我会处理好。”
留下这句话,李砚修转身便走了出去。如烟从木桌上拿起药盏作势要喂他,燕临安抬手自己要过来了那盏药,略微抬头一饮而尽。
“将军,奴婢伺候您休息。”
如烟捻起来锦被的边缘,动作间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手,她赶忙跪地求饶。
李砚修睨了她一眼,一把掀起来被子从床上跳下来。他言道:“将军府的条件恐怕不比王府,姑娘亦不必费心思讨我欢心,在下已有心上人。”
如烟自认她画的这张脸的容貌几乎不输她原本的长相,可从未有人连正眼都不屑给她。
“将…”
燕临安与她同时开口,将如烟的试探压了下去。
“她在哪儿?”
“她是……谁。”如烟装蒜。
“是同我一同进府的那位姑娘,她在哪儿。”
如烟将散下来的几缕发丝别至耳后,坦白道:“哦,那位姑娘啊,我们王爷宝贝的紧,第一晚就给送到了他自己寝处了。”
“诶,将军。”
如烟话还没说完,燕临安便提了剑跑了出去。半刻钟后,李砚修重新扣开了这扇门,如烟自顾自在里面玩着桌上的骰子。
“他还是过去了。”他这语气里带着几分疑问,又带着几分笃定。
“对啊,任哪一个男子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睡了别的男子的卧寝吧。”
说到这如烟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拿起了桌上那支玉箫,几步走到了李砚修身前,她手下稍稍用了力,将玉箫抵在他的脖颈处。李砚修面色上依旧笑若春风,哪怕他脖颈处已然见了红印。
如烟抬起头来逼近他,忽然偏头倚靠在他的胸膛,玉箫随手垂落下去,连带着李砚修身上的乳白色披风也应声倒地。
“好看么,今日这张脸我画了好久的。”
李砚修向下捏了她的下巴,又往她脸侧摩挲了几下,“撕拉”一声一把将她做的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
如烟没成想他会这么做,心里咯噔一声,她撕下面具的脸泛着红气,诱人的很。
可李砚修却一秒都未移开眼,见他喉头滚动几下,如烟直接踮脚吻了上去。这回他没再躲,如烟却闻到了几分酒气。
他饮酒了。
对方似是不满她的分心,将人更近地抱进了怀里,更酣畅地亲吻着,还一口阿宁一口阿宁地叫着……
打他念的第一句起,如烟便丢了方才手中捏着的那支玉箫。玉箫恰好落在了李砚修的厚披风之上,玉箫无损。
她,只是个替身而已。刚好能和那姑娘面容相仿,说起来也是她的福气。至于爱情,她不需要。
“公子。”
正当如烟以为今日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时,他却清醒了过来,俯身将地上的披风捞起来为她系上,还道了句:“对不起。”
便起身离开了。
良久,如烟从地上坐起来,她漫无目的地将那支玉箫捡了起来,在铜镜面前解开披风,瞥见了方才的片刻亲昵留下的暧昧印记。
她朝镜子里的自己展了笑颜,拿了梳妆台上的唇脂,尽数给自己涂上。
*
王府寝阁外花鸟嬉戏,游云追逐。
燕临安过去的时候没有见人拦他,于是他顺利地在床榻之上看到了熟睡的桑宁。
房间里似乎熏了某种药香,味道还算柔和,不过燕临安不太喜欢这个味道,偏苦。像桑宁这种嗜甜如命的小姑娘,醒了后肯定也在此待不了几刻钟的。
他俯身轻唤几声,桑宁眼皮滚了几滚,终于醒了过来。
“咳咳……咳咳咳。”
有了意识后,她闻到了这满室药香,不由得呛出了眼泪。燕临安抬手抹去那泪珠,将人揽进了怀里。
“对不起。”他沉沉说道。
“为什么给我道歉。”
桑宁不解,但她依旧轻轻抚了他的发间,用无声的动作来抚慰他。
“那夜中招,害你辛苦负伤,是我无能。”
桑宁闻言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命大的很,而且你也尽力了。我还要谢谢你替我挡的那一爪。”
说罢桑宁掀开中衣瞅了几眼他背上的伤,隔着厚厚纱布都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她手指轻颤,心疼极了。
她又说道:“只是那人着实古怪,上京皇城里几时来了这等人物?”
门倏地被推开,李砚修给香炉里加了料,顿时药香四溢,燕临安和桑宁都皱了眉头。
李砚修轻笑几下,将门窗检查了个严实。“是龙胆药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