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了,就经常出去兼职,每个月给他们个千八百说当伙食费。
说了好几次不用,陆家那边每个月都有给钱,但这孩子性子执拗,说陆家是陆家,他是他。
赵建国从浴室出来,闻言问道:“你脚好全了?”
“嗯,没什么问题。”
陆时景匆匆喝了碗粥,骑着自行车走了。
董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太懂事了。要是真是我亲生儿子,我做梦都能笑醒,也不知道慧君怎么想的!”
赵斌这个亲生儿子,可没少让她动气。
“可不是嘛!”
双胞胎还没醒,陆时景已经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他今天要去奶茶店兼职,这家店坐落在凉县唯一的步行街巷子里。平常时候冷冷清清的,但这两天国庆假日,来的客人比往日多了几倍。
去的太早,店还没开,陆时景便帮着收拾打扫,十点准时开店。
实在是太多人,陆时景一忙就忙到了下午三点,有人来接班他才离开。
兼职工钱是现结的,店长拿了一百给他,20块一个钟,还包一顿午餐,待遇其实还可以。
陆时景扶着自行车,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慢地往家赶。
裤带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陆时景单手拿了出来。
消息提示不知何时有一条入账信息:您的银行卡***入账200000。
看了眼来电显示,想了想还是摁了接听。
手机里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阿景啊,这个月的生活费收到了吗?”
陆时景闭了闭眼睛,压低声音:“我不是让你不要再给我转钱吗?我自己能赚。”
那头沉默了下,“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你终究是陆家人,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回来了吧。你妈……虽然有时还会犯浑,但她是真心后悔的。”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陆时景打断他的话,到家后洗了把脸径直回了房间。
静静地躺在床上,头重脚轻,脑壳像有千万只蚂蚁撕咬,头痛欲裂,手盖着额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男孩拨开荆棘,小小一个钻了进去,好不容易穿过荆棘丛,忽然听到远处的说话声。
“快,到处找找。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跑不远。”
“大哥,这边没有,往那边看看。”
男孩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手臂上都是刚穿过荆棘丛时被割到的伤口,他喘着气,只有一双眼睛明亮如破开黑夜的星星。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抓到!
后面是穷追不舍的匪徒,前方是宛若血盆大口的湖泊。
匪徒已经追上来,凭他的体力,肯定跑不了多远。
男孩没犹豫多久,就义无反顾的跳下湖。
他捂着嘴,憋着气,仰头看着湖边。
两个匪徒站在湖边观察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气急败坏地骂了句什么。
他什么都听不到,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但他还是死死地按捺住想要冲上水面呼吸新鲜空气的冲动。
索性两人很快就从湖边离开,男孩没有立刻浮上水面,而是鬼使神差地多等了那么一会儿。
但是他没想到,就是这多等的一下,救了他的命。
刚才骂骂咧咧的匪徒又跑回湖边,狐疑地扫视了下水面。
但湖面平静极了,一阵风吹了过来,水面泛起涟漪。
匪徒挠了挠脑袋,暗道是自己想多了。
那么小的孩子,哪里能在水下憋那么久的气。
水下的男孩痛苦地捂着嘴鼻,眼眸半垂,就快因缺氧而晕过去。
终于等到那多疑的匪徒离开了,男孩才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
水下这翻折腾,把他沾上灰尘的脸洗了个七七八八,露出一张极为姣好的面容。小小年纪就长得如此清秀,等他长成后,该是一副怎样俊俏的模样。
小脸泛白,唇瓣薄薄的,毫无血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脆弱。鼻尖微挺,两颊略圆,尚有一些婴儿肥。一双眸子十分清亮,睫毛浓密,在眼尾勾起一抹弧度。而眼尾下方,赫然是一枚小小的泪痣。
远方传来警笛的鸣叫声——
犹如濒死的人抓住了根浮木,陆时景猛地惊醒。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额头全是冒出的冷汗,脸色极其苍白,仿佛梦中溺水的窒息感仍在。
不知谁给他发来微信视频通话,提示音一直响,锲而不舍。
陆时景不急不慢地端起水杯喝了口,才拿起手机。
看到周初宜的视频通话,他倒不惊讶。
他微信好友寥寥无几,而会不打招呼直接发来视频通话的,大概也就这位大小姐。
想了想,陆时景摁了接受,但是关掉了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