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江洲诚一郎完全没被她问住,只是眼中升起一丝无奈。
他掏出一根香烟,低头点燃:“真是的,你们这些家伙都是洋葱成精吗?整天不是琢磨就是试探,不觉得累得慌吗?人间自有真情在,懂不懂?”
烟灰轻飘飘地落在地面,他随手拍拍星野真弓的肩头,皮质手套柔软又冰凉。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要是够格,我什么都能告诉你,你要是达不到要求,我就一个字也不会说。与其现在铆足了劲儿试探,还不如把你的精力花在正事上,时间可是过得很快的。”
“......”
星野真弓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好了,下一个。”上江洲诚一郎叼着烟,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啪得放在她面前,“你不是喜欢随身携带瑞士军刀吗?让我看看你现在耍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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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星野真弓依旧提早了一个小时到校。
她坐下后没有像往常般翻出课本和练习册,而是拿出一本《荒原狼》,从上一次停下的部分开始继续往后读。
诸伏景光不禁有些惊讶:“今天不自习吗?”
“昨天刚学完高二生物,换换脑子。”星野真弓依旧垂着眼。
“高二生物......”诸伏景光喃喃,“你在两周内学完了一年的内容?”
“只是囫囵吞枣,整理了笔记和知识点而已。”星野真弓大概是见他不打算停下对话,终于抬眼和他对视,“只有考试的时候才能检验出到底有多少东西留在脑子里。”
她这话说得太轻描淡写、理所当然,明明没有炫耀的意思,但任谁听都是满腔自负。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半晌诚心诚意道:“加油!”
仿佛第一天见面时的对话被复制黏贴了一遍,星野真弓歪了歪头:“谢谢?”
“对了。”她忽然一转话题,“冰帝有学生名册之类的东西吗?毕业纪念册?全校大合照?”
诸伏景光想了想,没追究她这么问的缘由,认真思考了两秒才回道:“理论上来说是有学生名册的......应该放在档案室之类的地方吧。但毕业纪念册和全校大合照的话,学生人数太多,每个学部都是分开算的。”
他所说的“学部”,指的不仅是国内部和国际部,更有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冰帝是个规模庞大的学校,如果要集结全校师生一起拍集体照,恐怕整座操场都挤不下。
星野真弓点点头:“是吗。谢谢。”
她再次沉默下来,继续专心阅读。
诸伏景光从她的侧脸收回视线,又默默看了眼身后空荡荡的书桌,也开始低头学习起来。
等到上课铃响时,星野真弓手中的书页已经被翻过了一大截,她老老实实地收起“闲书”,端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只有身为同桌的诸伏景光知道,她上课基本只挑自己想听的部分听,其余时间都在一心二用地低头自习。
国文课她就认真听讲,历史这种冗长催眠的她就直接不听了,摊开在桌面的历史课本下都得藏一本数学题。
说她不认真,她也确实在学习,说她认真,她又压根不听课,偏偏老师冷不丁点到她,她还真能回答出问题,以至于诸伏景光也只能权当没看见,就这么随她去了。
......有些人可能真的更适合自学吧,他苦笑。
“下周要期末考试了哈,都收收心,别盼着暑假把魂都盼飞了。”讲台上的历史老师推了推镜框。
立刻有人举起手来:“老师,能说说考试重点考什么吗?要不咱.....划个重点?”
“重点?”老师冷笑,“那你把整本书都划了吧。”
伴着稀稀索索的哄笑声,那学生被噎住不说话了。
星野真弓低头写着数学题,闻言也轻轻笑了一声。她笔头未停,面上竟难得说起闲话来:“诸伏君,能问个问题吗?”
“嗯?”
“冰帝的期末考试,一般会搞排名这种东西吗?”
诸伏景光眨眨眼:“会的,但具体分数保密,因为都得算绩点。”
“是吗。”星野真弓的笔尖流畅地写下最后一个等式,“那我们班的第一名是谁?”
“......”诸伏景光忽然不说话了。
星野真弓抬起头看他:“怎么了?不能说吗?”
“不,能说的。”诸伏景光忽然弯着眼睛笑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朝后面侧了侧头,“年级和班级第一名都是我后面那位。至少英语和数学,他是稳定的第一名。”
这次轮到星野真弓沉默了。
良久,她回过头,非常光明正大地看了诸伏景光的后桌一眼。
后者显然在认真听老师说话,金发少年无意识地转着笔,感觉到她的目光后,又敏锐地和她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