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男人很快被一左一右拖起,单向玻璃外,星野真弓冷淡地收回视线,恰好这时,抱着文件夹的工作人员小跑过来。
“长官,那盘磁带......”
“连带播放器一起回收封存好。”星野真弓向外走去,“磁带是被谁放进来的?”
“是一个清洁工,跟我们是合同制,三小时前在卫生间发现了他的尸体。”工作人员亦步亦趋,“死因是□□注射,我们在注射器上发现了他自己的指纹,应该是自杀。”
“调查他死前接触过的所有人,他的资金流动、上网记录,他为何甘愿自杀,欠债?投资失败?给他活着的亲友换个身份生活。这个设施已经不安全,直接废弃掉吧。”
“那么滨田......”
“请最好的脑神经专家,把他的脑子研究透。”星野真弓推开监控室大门,“对外就说他在狱中畏罪自杀了,他还有家人在世吗?挨个调查,纳入证人保护计划,我要知道他们脑海里有关滨田正春的所有信息。”
“他父亲在他小时候因为意外去世,只有母亲还在世,”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问,“但是,长官,会不会做得有点太绝了?”
星野真弓停下脚步。
女人冷淡的灰蓝色眼睛扫了他一眼,她甚至不需开口,工作人员便立刻感到一种从皮肤到灵魂都被穿透的恐惧。
他全身一僵,立正敬礼:“是,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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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后,星野真弓从这座公安名下的秘密设施稳步走出,重新坐进车里。她踩下油门,戴上蓝牙耳机,向另一个方向开去。
耳机中的通讯很快被接起,熟悉的声音道:“滨田正春的情况怎么样?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星野真弓伸手翻下遮阳板,微眯双眼。
“比我想得要稍微棘手一些,但大体在预料之内。”
她淡淡道:“虽然一直说着‘全世界最顶尖的洗脑技术’,但无论是堤江里还是伊万·安德烈维奇都没有当面对我展示过‘被控制’的那一面,现在看来,‘被控制’本身就代表着一串绝不能被泄漏的密钥——可能是私人定制的。”
“能够验证吗?”
“稍微有点麻烦,国后岛由俄方管辖,但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应该能伪装成游客登岛走访。问题在于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无论与那枚铭牌有关的接触是如何发生的,对方一定会把痕迹处理干净。”
“另一个办法是迫使滨田正春亲口说出来,不过他大概会很抗拒,对方也不是蠢货,一定会提前埋好保险丝。”
“对方敢直接当着你的面杀人,说明他不吝于对你透露这种‘洗脑’的控制机制。”降谷零说,“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清楚我已经和‘被控制’的人交谈过,伊万·安德烈维奇,或者堤江里,他们都有可能泄密。”星野真弓顿了顿,“当然,也可能对方根本不屑隐藏这个秘密。”
“还真是傲慢啊。”降谷零轻笑,他似乎在手机屏幕上轻点了几下,紧接着道,“伊万·安德烈维奇刚刚落地海牙,堤江里在陪同三浦实资的妹妹操办葬礼,目前为止,他们似乎依然活得很好。”
“他们依旧可能和对方达成合作,伊万也许有不这么做的理由,但堤江里不一定。那个男人撒起谎来信手拈来,他已经改头换面,彻底抛弃过去的名字,复仇结束后他本可以就地消失,但他依旧在维持现在的身份。为什么?”
降谷零没有说话,通讯频道沉默了一会儿,星野真弓忽然问:“你在波洛?”
“不在。”
“......我知道了。”星野真弓一转方向盘,仿佛仅靠这简短的问句就判断出了对方的位置,当即顺着下一个路口拐上了高速,“等我,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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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另一座地下设施内,星野真弓穿过仿佛永无止境般的铁灰色走廊,迈过数道生物识别解锁的自动门。走廊静悄悄的,几乎没有活人的气息。
指纹、声纹、瞳纹、DNA识别,所有的高科技验证被用在最后一道门锁,随着滴滴的认证通过声,自动门缓缓向右滑动。
偌大的监控室内几乎空无一人,一片昏暗中,数格监控画面在屏幕上无声播放,机箱上显示工作的红色光点正以稳定频率闪动。
星野真弓望向那面巨大的单向玻璃,自动门在她身后合上。
同十分钟前的她自己一样,站在单向玻璃前的人一身黑色大衣,双手插兜,露出隐隐的白色手套轮廓。
金色碎发服帖地压在鸭舌帽檐下,听见脚步声,他也没有回头。
“心理测试做完了?”星野真弓踱步到他身边。
“嗯。”降谷零依旧望着前方,“他们更新了题库,变得稍微有些棘手了。”
“但结果依旧会是【一切正常】吧?”
“我的确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