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簌一走,周围传来女子门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也不知那戴帷帽的女子是谁,这里都是女子,装腔作势给谁看呢?”
另一名女子捏着柄团扇摇了摇,眼珠在姜云簌身上骨碌碌转过一圈儿,“看她旁边跟着那姜彩之与那废物靳玉兰,想必与两人有些干系。”
“来,别管她是谁了,尝尝这糖蒸酥酪,说是酥禾堂做的,千金难求啊。”
女子从姜云簌腰身上收回视线,拂开面前的精致瓷碗,“算了算了,近日胃口不大好。”
给她递酥酪的女子一顿,咦?她刚不是说来陶珊馆前才用过一碟玉露团,现下就没胃口啦?
春风瑟瑟,满园梨花簌簌落下,引得一群女子赋诗作对。
姜云簌拢拢衣裳,静静坐在石凳上,石桌上奉着各色点心瓜果,看上去清新爽口,但她碰也没碰,只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握在手中。
按理说,春日宴这么好的事儿,叶氏只会让姜彩之一人前来,这次却连带将她也捎上,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姜彩之刚坐下一会儿便坐不住,瞪姜云簌一眼,“你可真是个木头,吟诗作对、琴棋书画,什么也不会,永远只会躲在别人身后。”
说完便急吼吼地扎进那堆人群中。
靳玉兰朝她笑笑,“云簌姐姐可要去瞧瞧?我是不信云簌姐姐如她说的那般。”
姜云簌摇摇头,嗓音柔和。
“靳姑娘自去吧,只是云簌家中姊妹唯有彩之一人,靳姑娘切莫再喊错,唤我姜姑娘或云簌即可,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靳玉兰眼中笑意一顿,听话道,“云簌姑娘说的是,是玉兰喊错了,望云簌姑娘莫介意。”
姜云簌点头,“自是不会。”
靳玉兰脸上重绽笑意,带着自家婢女往人群中走去。
青霜盛上一勺糖蒸酥酪放在碗盏中,“姑娘,快尝尝,酥禾堂的糖蒸酥酪,若是不出意外,咱们这辈子也吃不上一口。”
姜云簌淡淡一笑,可惜,她已然尝过,味道也没有外界吹得那么神乎。
望着青霜那暗含期待的眼神,姜云簌舀上一勺,喂进嘴里。
人群不知何时喧哗起来。
“就算我与彩之姑娘不行,云簌姑娘定能赢得在座诸位。”
是靳玉兰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懑。
人群中,不知是谁又惊呼一声,“呀,怀柔姑娘、芳菲姑娘,你们可算是来了,我们呀等你们这正主都半天了,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我看呐,多日不见,怀柔姑娘又美了几分,这金陵谁不知怀柔姑娘才貌双全,平易近人,怕是无人能及。”
陈怀柔一身浅蓝衣裳,落落大方,只见她掩唇一笑,“快别这般说,我听说你们正在以梨花为题赋诗?”
“是啊,这不,姜家姑娘与靳家姑娘俩人输不起,正想搬救兵。”
陈怀柔在人群中巡过一圈,“噢?也不知这救兵是谁?正巧我也胡诌了几句,何不一起共赏这佳句?”
靳玉兰迫不及待地朝凉亭挥手,“云簌姑娘,快过来呀,怀柔姑娘也很好奇姑娘的诗。”
“姜云簌”这个名字,这几日在金陵世家圈子里可是滚过好几遭,都想见见与沈大人扯上关系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
整日里打探消息,却不曾想今日撞了个正着,个个儿伸长脑袋,望向凉亭那边。
陈怀柔捏着手帕,静静地望着满园的梨花。
姜云簌放下碗盏,靳玉兰这人还真是处心积虑逼她露面,只是不知她有何目的。
姜云簌提步走出凉亭,来到众人面前,抬眸望过一圈儿后。
恭恭敬敬地向一身浅蓝衣裳的陈怀柔一福身,“云簌见过陈大姑娘、陈二姑娘。”
靳玉兰上前欣喜地挽起她的手臂,“云簌姑娘,你可算来了,快救救我与彩之姑娘吧,露一手给大伙儿瞧瞧。”
陈怀柔微微一笑,“云簌姑娘多礼了。”
陈芳菲则轻蔑地瞅着姜云簌,这就是与那沈烨传出许多流言的女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病秧子配病秧子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别来祸害她阿姐了。
陈怀柔朝陈芳菲使使眼色,“听说云簌姑娘作的一手好诗,不知怀柔是否有机会赏得三两句。”
姜云簌并不想作什么诗,她只想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这些王宫贵女,她一个也惹不起。
“想必是玉兰姑娘误会了,云簌并不会作诗,只识得几个大字而已,怕是辜负了陈大姑娘的心意。”
陈怀柔捏手帕的手一顿,将姜云簌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只可惜姜云簌戴着帷帽,看不清其样貌到底如何。
陈芳菲随父在军营待过,向来是看不惯姜云簌这做派,二话不说伸手向姜云簌的帷帽摘去。
勾唇一笑道,“大家都是女子,云簌姑娘就不必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