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深邃的寂静之中,云屿曦非常冷静地注视着天边那一轮“红月”,毫不畏惧地和隐藏在暗处眨眨眼睛的巨兽对视,旁边的猫耳男性早就炸着毛不顾她的警告挤到了她们身边,惨兮兮地揪着她的衣角,一副你就算现在把我打死我也不放开的模样。
妹妹尚且倒在怀中没有恢复,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神明伸手随意拨开已经舞到面前的枝条,见这玩意儿锲而不舍地延伸而来,一把揪住了。
猫耳男性见她如此大胆肆意的举动,惹得附近枝条摩擦着发出“吱呀吱呀”的令人牙酸的刺耳声音,更是吓了一大跳,眼含热泪,恨不得当场跪下来抱着她的大腿求她住手。
无所畏惧地神明撇着嘴,神情冷淡,心里想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放肆?眉宇间显现出一两分嫌弃地不耐来,与枝条接触的手掌间星光闪烁,绚丽夺目的纯银色攀延到黑色的枝条上,慢慢地淹没一只只不安分的眼睛,逐渐反侵袭了回去。
枝条示弱般退去,像是被银色的星光威胁到,扭曲着抱作一团,和被钉住七寸的巨蛇一样,只能胡乱舞动着身躯却难以逃离。
突然,云屿曦感觉怀中的妹妹扯住了她的衣袖。
她松开手,星光如同失控了的病毒一样疯狂吞噬着枝条本来的色彩,短短一会儿,附近就变成了一片银白色的光幕,枝条无声地尖叫着退下,暂时能算是安全了。
一有余力,她低头询问道:“怎么了。”
温钰潇半睁着眼睛,眼角处还挂着半滴要坠不坠的泪水,她抓住云屿曦的手腕坚强站起,耳边传来不知何人的声音,哀求和苦痛交织在一起,奏成这片天地宇宙里最为凄绝的乐曲,在她的大脑里循环回响,一凝神去听,正是这些枝条发出来的。
她才刚刚站稳,松开身边姐姐扶持自己的手,脚腕上就传来一阵湿滑柔软的触感,低头一看,有根体型娇小纤细的枝条已经变成了和星光一样的银白色,不知从哪突破了守护的屏障,历经重重困难,委屈巴巴地缠住了她,如同在外被欺负了的小孩子一样,回家抱着多日不见的母亲嚎啕大哭。
因为颜色实在是太过接近了,如果不是突然发力缠绕住她,大家都没有察觉到。
云屿曦顺着她的视线去看,发现了这个负隅顽抗的小怪物,默认已经对方是强弩之末了,正伸手准备将它扯下来丢到一旁去。
在大家的目光往下移的那一秒,头顶银色的星光中,悄无声息地睁开了一只正在闪烁着的眼睛。
“我……”甚至来不及说第二个字,大家注意力都在奄奄一息的小枝条上,上方悄悄垂下的灵活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着温钰潇的腰缠了好几圈,在她发出声音前一把拽走,速度快到仿佛光芒都来不及追上。
云屿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震惊之余已经看不见自己妹妹的身影了,怀着满腔怨气正准备施展神力让对方吃点苦头,就见上下左右,所有的星光之中都裂开了一道缝隙,红白交织的眼球奋力突破钻出,视线环绕之间毫无死角,直勾勾地盯着她。
星光织就的光幕屏障不再有效,反而被同化了。
一直悄无声息假装自己不存在的猫耳男性终于憋不住了,隔着布料抱住云屿曦的大腿,眼泪哗哗往外冒,喵嗷喵嗷地喊救命。
而被掳走的温钰潇那边并没有遭遇到什么危险,对于她来说只是一愣神,或者一眨眼,自己就脱离了光幕,缠在腰上的触手力道很轻,并没有伤害到她,那一点银光消失在视野中之后,祂很温柔地将她放在了一个半圆形容器之中,一抬头,就能看见那只和月亮一样巨大的红色眼睛对她投下渴求濡慕的视线。
身下的容器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编织成的,跌坐在上面很柔软,像是隔着一层光滑细腻的布料落到了用黏糊糊的史莱姆做成的小床上,红色眼睛的侧面伸出来几根枝条时,温钰潇这才发觉,眼睛,确实是长在什么生物上面的。
这个发现顿时让她浑身上下一阵恶寒,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块香甜可口的小点心,被摆到精致漂亮的餐具上,就等眼前的不知真身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她嚼碎吞下。
温钰潇绝不可能坐以待毙或者等云屿曦来救自己,后者的不靠谱她已经见识了两辈子,自然不会抱有什么期望,决定先下手为强,凝神去注视那些令她脑瓜子生疼的复杂生命线。
好在来这之后,在脑海里回荡着的声音已经逐渐变微弱,快要消失不见,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和其他被污染的人一样变成那副扭曲臆障的模样,毕竟这具身体是云屿曦给她捏出来的,虽然坏了可以更换,但对自己身体的强度,她持质疑态度。
眼前的眼睛根本就是由生命线所构成的,第一眼差点把她晃瞎,好在移开了视线之后,她所处的容器居然也有生命线,数量不少,也看不见尽头在哪儿,但胜在距离近,抬手就能触碰到。
伸手,扯住这些在空气中悠闲晃荡,不做任何防备的线条,用力一揪——此刻就算这些生命线的尽头是个体型庞大,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