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约定。”息仪说,“上次你求偶不成,便曲线救国,想与我从朋友做起,我说,如果再重逢,你还能记得我,那我们便做朋友。”
“求、求偶?!”这个词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珩渠思忖了半晌才憋着一口气,冷哼道:“绝无可能!便是这世上的女子都死绝了,我都不会喜欢你!!!”
“哦,也是。”这种烂俗的呛人用的话并没有引起息仪的任何情绪起伏,她只淡淡地点了个头,便接着往外走:“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本就不相干。你不接受,那便不作数。我们不做朋友。”
珩渠居然没由来地揪心一痛,见她步伐变快了,便也环抱着手跟上。
息仪便不解了:“不与我做朋友不就是不想与我相处吗?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对上那双毫无波澜的蜜色眼瞳,珩渠心下陡然一慌,连忙把目光移向别处:“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跟便跟,你管得着吗?”
“哦,确实管不着。”仰视了一眼天际的落日余晖,息仪悠悠地说:“不过环境确实造就性格。前两次的你,是那般单纯可爱,这次成了魔,平安长大成人,修为还算凑合,也拥有了风流倜傥的外形,言辞间却布满冒失,不讨喜。”
不讨喜?!
珩渠活了600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他不讨喜。
便是凭他这身修为和这副皮囊,不管走到哪都是鲜花掌声从不间断好吗。哪里不讨喜了?!
“哦,是吗。”珩渠皮笑肉不笑:“所以神女是觉得口无遮拦的自己很讨喜吗,请问?”
“我在初期降世的一个任务里,救下过62973名濒死的凡人,我带他们脱离险境,为他们提供衣食住行,但他们却指责我,为什么明明拥有如此高强的能力,却不救下已经碎成一滩肉泥的剩余3人。他们的情绪陡然变得很激动,完全无法接纳我的见死不救不说,还想擒住我,烧死我祭奠那些亡魂。”
“这令我产生了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因为即便那3人烂成了一滩肉泥,我还是可以复活他们。但我收到的指令是,不要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损失拉低效率,我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存在的,无视他们的死亡才是正确的做法。我照做了。从完成任务的角度来说,我并没有错,但我的情绪却难以控制地变得很低落,痛苦,便任由那些卑贱的沙子们将我绑紧,吊起来,用石头砸用火烧。见我毫发无伤,他们又害怕得尖叫着跑了。”
“我由此吸取了教训,拆解了我的情绪,保留正面的诸如开心、喜悦、快乐等情绪,而摒弃诸如难过、生气、痛苦之类的负面情绪。情绪的不完整致使我的语言表达转向直接,不再讲究沟通技巧,而是有什么说什么。而情绪不完整致使的情感不健全可以归结为先天缺陷,是可怜的残障人士,和缺乏后天素养的你,有本质上的区别。”
“……”头一次听见有的人吵架是拿‘残障人士’为自己开脱的。
珩渠心下是这样腹诽着,但对上眼前这双蜜色的眸子,想到为了不再让自己受伤难过,便强行拆解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变得宛若木偶一样地缺乏生气,心下又油然升起一股难以言状的烦躁。
“我前世当真与你有约?”
“不是前世,是你的前176世。”息仪说,“对比神魔界的平均寿命来说,你较为短命。”
“……”第二句完全没必要说!!!珩渠信她情感缺失还不行吗?!
“你有什么理由说服我信你?”
“际神从不说谎。”息仪淡然得一成不变,“对于弱小的沙子,没有说谎的必要。”
“听起来你好像很厉害啊。”
“当然。”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能帮我看看我此生运势如何吗?”
“拒绝回答。”息仪扫了他一眼,倏地便化为金光,消失不见。
“人、人呢!”
“东汀镇。”
东汀镇?
眨个眼的功夫,便从凡界最西瞬行到了凡界最东吗?
瞬行速度甚至是神的五倍不止。
确实,超出了神的范畴。
珩渠连忙跟上,抵达东汀镇时,已是半个时辰后——这已是他的瞬行极限了。
息仪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城墙根下的杂草丛里晒太阳,见他来了,便瞬行过来,与他一道慢悠悠地进了城门,“魔气需要经过繁复的加工才能形成,生产效能便没有灵力稍稍提纯后便能形成的炁那么高,没有充足的供给,你们的基础功法才不如神族。”
“加工?”珩渠皱了皱眉,“你是说……吸取凡人灵力汇入丹田,流转而出时便成为本体魔气的这个过程叫加工?”
“是的。”息仪点头,“你们将灵力吸取进体内后,魔丹只提取灵力中包含的恶念,其余的通过呼吸、散热、排汗等方式迅速代谢出体外,然后再运转周天,按照一定比例捕获与你们的修为属性一致的灵气,与恶念勾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