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寅皇城,殷昀灼正赤脚倚在塌上翻看古籍。脚步声传来,他眼皮也没掀:“晋之回来了?”
晋之脚步稍顿,拱手道:“回陛下,臣归矣。”
他抬手翻页,懒散道:“晋之何须与朕如此生分。”
一只手抽走他手中书籍,他抬眸便见晋之那张无甚表情的脸:“陛下,臣随傅大人寻到了那物。”
“哦?”殷昀灼来了兴致,直起身子:“东西呢?给朕瞧瞧。”
晋之眼中露出几分无奈:“陛下,傅大人正在召集人马采集,待到傅大人回来,再与您相看。”
他轻啧声,仰倒在榻,嗤道:“傅满到底是忙着采集,还是怕见我,此事不好定论呐。”
说到这,他又像想起什么般叹息声:“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
殷昀灼眼前闪过双极其明亮的凤眸,轻笑出声:“没什么。”
*
北金天牢内,最深处两座相对的牢房中,金君烨坐于牢中,冷眼瞧着金君华时不时歇斯底里,心中微嘲。
他与他可不一样,毕竟,他还能等到季参将召集镇关军的人手来救。
等他出去,蒋殊那个女人,竟敢骗她,等他出去定要让她好看!
想到这,他忍不住微微有些兴奋。
数人的脚步声传来,金君烨定睛一看,是李掌司,正欲开口询问,便见李掌司拿出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罪臣金君华,伪造文书,致使众臣枉死。罪无可恕,废除皇子位,贬为庶人,囚于天牢,非死不得出。
钦此。”
语罢,又摸出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罪臣金君烨,意图谋反,致使皇城之乱。罪无可恕,废除皇子位,贬为庶人,囚于天牢,非死不得出。
钦此。”
“父皇在哪!我要见他!”金君华扑倒牢门上,紧攥住栅栏,怒目嘶吼道。
李掌司却只是瞥他眼,淡定回道:“先帝现正在宫中养病,二...不对,您放心,新帝定然不会让先帝受委屈的。”说到这,转头看向呆愣的金君烨,笑眯眯继续道:“国师,也就是熹仪郡主,让老奴带句话给您,季参将现在已在宫宴上与诸位大臣饮酒作乐,还望您不要在惦记。”
眼瞧金君烨跌坐在地,李掌司扫视眼牢中情况,转身离去。
皇宫内宫宴上。
正值深秋,天气中已有凉意,宫宴上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恍如前日发生的宫变未曾存在。
蒋殊在众位贵公子的包围下,多饮了几杯,面上有些酡红,赶忙推脱不胜酒力,快步回道上座。
尚未刚刚坐定,身旁又凑近位妙龄男子,她不胜其烦,正要开口斥责,抬眸一瞧:“是你?”
带着些许醉意的凤目正撞入薛世瑜含笑视线中:“郡...”他稍顿,想起前日与即位诏书一起下来的便是蒋殊任北金国师的圣旨,改口道:“国师识得我?”
“那是自然,林昭的朋友嘛,我认得的。”
薛世瑜视线瞥向坐在正对面,黑着脸,几乎要把酒杯捏变形的林昭,仍朝蒋殊身旁凑了凑。
“那我真是荣幸能让国师记住。不过国师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胜酒力。”
蒋殊按按额头,阖上双目,叹出声:“也不知这群人,抽的什么疯,非要一个个来敬酒。”主要是来敬酒的都是些漂亮公子。
看在那几张鲜嫩的脸上,她也不好拒绝。
薛世瑜抬手为她倒杯茶,又凑近些许,轻言慢语道:“国师风姿无双,正是新贵,又当妙龄,世间子门,也难免动些心思。”
她心中一动,抬眸看向挂着温润笑意的薛世瑜,这是在提醒她?
有点意思,她凤目含笑,接过茶盏,慢声道:“多谢。”
薛世瑜却又说道:“我见国师有些不适,不如让我为您按按穴道,舒缓下头疼?”
“世族公子还会这个?”她惊讶道,本着反正不吃亏的原则,颔首同意,闭目静待。
就在薛世瑜双手要落在她头上,忽而感到耳边一阵风挂过,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蒋殊猛地睁开眼睛,却只看到熟悉的下颌线。
林昭目光像是箭矢般狠狠刺向薛世瑜,最终落到她身上柔和几分。
她不自觉吞咽下口水,莫名有些心虚。
只见林昭深吸口气,僵硬说道:“国师醉了,可要出去吹吹凉风。”
她别开视线,清清嗓子,哪敢说个不字,略带歉意地冲薛世瑜微微颔首,手腕却被林昭一把抓住,扯到他身边。
临走前,林昭狠狠瞪薛世瑜一眼。
薛世瑜轻啧声,揉揉发红的双手,慢悠悠晃到位子上,围观完全程的魏嘉言凑上来,挪揄道:“你说你这是何必?林昭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