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又加上一个破坏力极强的萧梦成,更是手到擒来。
江清寒面带微笑,并没觉得有丝毫的为难:“好。”
江清月反倒又有点儿难堪起来,其他诸兄弟已经准备要走了,他还在原地踌躇,很想再嘱咐江清寒几句,可料想说了他也不听。想替自己解释几句,又有几分难为情。既然已经甩手了,何必再假惺惺?
反倒是江清寒笑着宽慰他道:“本来就是我不该兴师动众的劳烦大哥,等回去见了大伯父,我必当面请罪。”
送走江清月诸兄弟,江清寒看向萧梦成。
萧梦成一脸的欲言又止,却最终只是温驯的道:“这回的事,多谢七表哥。”
江清寒摆了下手,道:“不必。”
萧梦成鼓起勇气道:“我去和燕公子谈,总要把长姐剩下的嫁妆拿回来。”
江清寒点头:“可以。”
“七表哥给我助阵?”
江清寒笑出声,回头看了下马车。
萧梦成立时心里又打起了鼓,他们两个都进去了,将萧梦得一人放到门外,不大安全。可谁留下?
江清寒温声道:“想要证明自己,也不在这一时三刻,还是我替你去见燕公子吧。”
“……也好。”萧梦成有些脸红。
江清寒只拍拍他的肩膀,吩咐日暮:“请燕举人出来说话。”
做事要善始善终,现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萧梦得嫁妆的事,也该“好好商量商量了”。
***
燕归春十分沮丧,变故突生,他被打击得头昏脑胀,不明白好好的生活怎么忽然被搅得天翻地覆,破败不堪。
偏偏母亲一边骂一边劝,不停的在他耳边嗡嗡着:“我早看那丧门星不顺眼了,说了几次叫你另娶,偏你被色迷了眼,鬼迷心窍,怎么也不听,如今正好,她走他的独木桥,咱们走咱们的阳关道……”
燕归春喃喃:“您懂什么啊?”
“你怕什么?京城也不是江家一家独大,他就算有权有势又如何?还能只手遮天?只要我儿有本事有才学,不愁不能高中,何必非得委屈自己向江家摇尾乞怜?”
这话说得真硬气,燕归春都快要被气笑了。
如果这也算摇尾乞怜,那他还真是够傲气的,让那些真正摧眉折腰的人怎么看?不得活活嫉妒死?
再说了,能攀附上江家,不知道多少人恨不得跪下去真的当条狗。
不过多说无益。
燕归春气不过,问燕母:“萧氏带来的嫁妆银子,阿娘可知道都花到哪里去了?您不会以为江家来人只是把萧氏接走吧?”
燕母自然也懂这个道理,既然都和离了,媳妇的嫁妆自然要带走。
可她怎么肯认这个亏?吞进去的还能吐出来?
她嘴硬的道:“居家过日子,处处都需要银子,那萧氏在咱们家三五年,难道不吃不喝,只管喝风饮水就能饱了?”
“就算扣除掉她一个人的花销,剩下的呢?还有她的衣料、首饰……阿娘不说,我也知道,都在阿姐那里。”
燕母呸了一声道:“什么叫都在你阿姐那里?你们他们满嘴胡说,那丧门星丧父失母,只有一个弱弟,能有多少嫁妆,能带来多少好东西?都是些没人要不值钱的东西,偶尔有几件,你阿姐不过借去戴戴,大不了还她就是。”
燕归春实属无奈,只得道:“阿娘不认,我是没办法,可江家人手里却有帐册,一笔一笔的花销开支,都记得清清楚楚。阿娘不认帐,我做儿子的不能说什么,只能把这帐认下来,回头如数还回去。若江家不依不饶,大不了我去吃官司罢了。”
燕归春一向知道自己母、姐都做了什么,只不过从前萧梦得都忍而不发,渐渐的所有人便都将这事当成了理所应当。
如果不是被江清寒把帐册摔到脸上,燕归春不会有丝毫的愧疚和不安,可就是因为理所当然得久了,猛然被提醒,才会有一种针针见血的痛感和耻感。
这回燕母终于慌张起来:“怎么就说到要吃官司上头了?不过几十两银子罢了,江家财大气粗,还能计较这些?”
母子正较劲儿呢,外头有人回:“江七爷请公子外头说话。”
燕母惊跳起来:“他,他真是要来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