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姑娘又不傻,郡王爷喜得长女是喜事,但那又不是大姐姐生的。
说到这个,江候夫人眼里的笑意便敛了,道:“怕是子女缘份没到,你大姐姐一个,你大嫂一个,我看等过了中秋,还是让她们姑嫂约着去慈恩寺里好好拜拜吧。”
因着江候夫人事儿多,还有晚宴要准备,因此随便应酬了江二姑娘两句,便打发她:“你只管忙你的去,实在无聊,找别的姐妹顽去吧,我还要和你几位婶娘商量晚宴的事,好容易趁这大晌午的歇一会儿子。”
江二姑娘这才告退。
待她一走,江候夫人的神情便恹恹的。一旁的心腹陆嬷嬷忙扶江候夫人歪到榻上,命小丫头子替她捶腿捏腰。
江候夫人长叹了一声,问:“桃桃的话你都听见了?”
陆嬷嬷陪笑道:“二姑娘年纪还小呢,童言无忌。”
“她还小?亲事也该张罗起来了,我本来有了几个人选,可是阿征说……”一想到长女难得的露出伤怀之态,江候夫人心里便绞着疼:“阿征本就体弱,月前又小产,太医都说只怕她此生再难有子嗣……”
郡王妃这是着急了呢。也是,郡王府不似寻常人家,更讲究多子多福,若没嫡子出世,庶子也是样的。
陆嬷嬷轻声劝江候夫人道:“郡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太太不必太过忧心。退一万步说,便是郡王妃子嗣艰难,可郡王爷身边侧室、通房有好几个,找两个性子软,好拿捏的,不拘谁生下长子,到时抱到郡王妃名下即可。”
本来这算不得什么难事,江候夫人也是这么劝江氏的,可江氏却另有主意。
她从小就体弱,江候夫人在她身上格外用心,多年下来,难免纵得她有点儿自负,一旦什么事她打定了主意,那可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江候夫人不做声,只面露难色,陆嬷嬷不由得又道:“二姑娘和郡王爷……年纪可差着呢。”
“差几岁倒无妨,再说男人年纪大会疼人。”
这可未必,男人可不是年纪越大越成熟的。陆嬷嬷道:“可,这又是何必呢?郡王爷再好,也……”也犯不着为他搭进去候爷的两个嫡女。要是庶女也就罢了,不过是个妾。可二姑娘是嫡出啊。
况且候爷的意思,还想凭借二姑娘的姻缘再往上搏一搏呢。
再则,郡王爷行四,便是当今晋王世子有个好歹,也轮不到郡王爷承继了晋王之位。
就算,他承继了晋王之位,那也不是一国之君。总之怎么看怎么不值。
江候夫人何尝不是这么想?是以江氏哭得再伤心,她也没心软便把江二姑娘推出去,尽管先前打着哨听的名义问江二姑娘对保宁郡王印象如何,但她其实并没有将她俩凑作堆的打算。
其实……
陆嬷嬷低垂着眉眼道:“其实,也不是没有法子,咱们府里姑娘多,除了二姑娘,还有别人。虽说几位夫人都是疼爱儿女的,但也架不住人心向利,谁不想更进一步呢?再不济,还有那没有亲娘疼的。”
陆嬷嬷这话已经相当露骨了,要不怎么她是心腹呢?这话正说到江候夫人的心坎上。人选确实是有,就只是“性子软,好拿捏”这几个字好说不好实行。
府里庶女年纪也有相当的,比如江五和江七。
但她们姨娘还在,终究有罗烂,不如萧梦得。
只是那是个心大又心野的,偏偏年纪还小,也没定型,如果在府里调理好了再送过去也罢了,可如今看来没那个时间。
江候夫人叹了口气,道:“我也想过,倒也不怕她不依,再不济,不是还有那个不成器的?再不成器,到底是她们家里唯一的男丁,这种事,由不得姑娘家家自己做主。况且那不成器的眼皮子又浅,豁出去几千两银子,再给他谋个差事,什么事办不成?”
就只是心里硌应罢了。
坏印象一旦形成,那真是怎么看这人怎么不顺眼,江候夫人心里清楚的很,萧梦得的相貌远要比自己长女艳丽,何况她又年轻,虽说此去是为了借她的肚子替长女生个一儿半女——当然,若菩萨开恩,生个儿子更好——可终究是要分宠的。
男人又都是见色起意的德兴,万一他偏宠萧梦得,岂不要长长久久的成为长女的眼中钉?
陆嬷嬷看江候夫人作难,便劝道:“太太何必着急?这事又不是三五天就能成的,时日还长,说不定很快就有转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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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能去郡王府做客,梧桐很是兴奋,她道:“还是京城好啊,动辄就是什么国公府,候府,如今咱们能去郡王府做客了,下回是不是也能去王府或是宫里开开眼啊?”
萧梦得这三个月的禁足没白禁,她比梧桐可沉稳多了,只平淡的道:“或许吧,什么事都有可能。”
“那咱们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婢子一定帮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小心的觑着萧梦得的神色,道:“不为的争奇斗艳,怎么说也是姑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