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然后呢?
然后就没然后了。
江候夫人并没明确地表示支持或是反对,只笑笑,对江二姑娘道:“你姑母已经仙逝,她当年所作所为,我也没资格评价,阿娘只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爹娘是不会害你的,就算你一时想不通,不愿意遵从父母的意愿,那也别拿自己的终身和前程赌气。就算你年轻不怕冒险,愿意承担一切可能发生的恶果,也要多往日后想一想。”
江二姑娘点头:“知道了。”她又问:“阿娘是不赞成我和萧表妹多亲近吗?为什么?”
江候夫人轻嗔道:“阿娘何曾这么说?你愿意亲近是你的事,只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江二姑娘哦了一声,问:“听说她和大嫂走得比较近。”
江候夫人的眼神闪了下,却仍旧只是温和的笑笑,道:“你大嫂比你年纪大得多,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她如何行事,自有她自己的道理,无需你担心。”
*
江二姑娘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瞧一瞧萧梦得,无他,江候夫人有句话触动了她:萧表妹是阿爹嫡亲的外甥女,是自己的嫡亲表妹。
大姐身体不好,虽说就嫁在京城,但除了逢年过节,很少出面,夫家的事尚且一堆呢,更管不到娘家的事。
在诸姐妹中,自己最长,就算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名声着想,也不能一味的纵容萧表妹成天营造一个受了江家欺负的形象。
江二姑娘乘兴而来,不想却吃了个闭门羹,芭蕉回道:“我们家姑娘不大舒服,实在对不起二姑娘。”
江二姑娘摆手:“人吃五谷杂粮,谁都有生病的时候,她既病着就该好生将养,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就只是什么病?要不要紧?我回了阿娘,好让人给表妹请个太医来。”
芭蕉却又焦急的摇头,道:“姑娘说了,不是什么大病,养两天就好,实是不敢惊动长辈。”
“……”行吧,她既然不肯兴师动众的请太医就算了。江二姑娘道:“身子骨是自己的,你们也劝着你们姑娘些,若是哪儿不舒服,一定尽早请太医。”
***
萧梦得悄无声息的养病,府里也就没多过问。
邹氏也曾亲自来过一回,萧梦得倒没不肯见,不过小脸苍白,精神不济,一副蔫耷耷的模样。可要说有什么大症候,却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什么都不肯说,邹氏也没办法。不要说她只是个表嫂,就是嫡亲的姐妹,若是遇上像萧梦得这样什么话、什么心事都藏在心里的妹妹,该没办法也还是没办法。
转眼就是半个多月。
萧梦成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萧梦得不舒服的消息,特特的请示进来瞧她。
他年纪还小,又是萧梦得的亲弟弟,府里人也没讲什么男女殊别,管事媳妇将他一直送到萧梦得的院子。
萧梦成打量着萧梦得,啧了一声道:“日子过得好好的,你怎么倒病了?”
萧梦得如同弱柳扶风,轻声细语,好像随时会被风吹断似的,道:“好?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我没什么大病,只是心气不顺。”
萧梦成压根不问她为什么心气儿不顺,一副十分了解的口吻,感慨道:“难怪你不肯让人请太医,请了也没用。”
萧梦得不吭声。
到底是寄人篱下,不似从前在家那样横冲直撞,说话口无遮拦,也或者是灰心丧气的缘故,她如今并不喜多话。
萧梦成道:“你要总这么心气儿不顺也不成个样子。”
“我知道。从来只有别人给我脸色看的,我何曾敢给别人脸色看?”
“你还知道啊?横竖好话赖话我都说尽了,身子骨是自己的,日子也是自己过的,你自己仔细掂量吧。我一年小二年大,以后我们姐弟见面只会更不容易。现如今你有什么事或者还可以当面说,往后就只能请人从中传递,有多不方便你应该明白。”
萧梦得轻呵一声,直看向萧梦成,问:“你跟着表哥、表弟们在家学里读书,到底能不能读出个名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