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洲唇角勾了一抹笑,他看了周禾一眼然后才说道:“周姑娘高义,她知我当初答应入赘一是因为感激周大叔救了我性命,二来也是因为家贫日子难以为继。
可是周大叔走后,周姑娘说她家如今已是今非昔比,若我与她成婚,明明是我担了养家的重担,却还要顶着赘婿的名头,实在是不公,所以便主动提出将入赘之事作罢。”
周村长神色微动,才刚要说话又被周二抢了先 :“三哥,你休听这小子胡言乱语,感情他绕了这么一大圈,最后啥都不是,分明就是在找借口。这小子我看就不像是好人。”
周村长虽然不满意周二处处抢话,可心里却觉得他说的倒没错,便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一不能证明你与禾丫头有婚约,二也并不打算入赘,这又让我们如何信你?”
陆允洲摇头:“不管周大叔在与不在,救命之恩不可忘,我既然答应了入赘就绝不会反悔。”说罢一拱手,冲着众人团团一揖:“如今还请大家做个见证,从今往后我就是周家的女婿了,诸位叔伯的后辈了。”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有周猎户生前交好的族人赞到:“言而有信,是条汉子。”
有人愿意入赘,对周猎户家而言当然是好事。这个年代最看重的就是子嗣传承,香火有继,周猎户中年早丧又没留下子嗣,他这一枝眼瞅着就绝了,到最后只怕坟前连个祭扫的都没有,想到他忠厚的为人怎能不让人唏嘘。
如今眼看瞅着绝处逢生,有人愿意入赘,众人起有不替他高兴的。更何况陆允洲长得有些虽瘦弱,可他目光清正,说起话来斯文有礼,看着也是个不错的少年,这样的赘婿可不好找。于是众人默契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只有周二与众人格格不入。他满面惊讶想不通这个小白脸是不是脑坏,,好好个大男人竟然要入赘,那可是入赘啊,平白见人都要矮了三分,他都不要面子的么?
“这不可能,我大哥从没有说过要招赘的话,定是你胡诌的。”周二大喊起来。
周二接二连三的挑事,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出言讥讽道:“周二,有人愿意入赘,周大哥后继有人,这不是好事吗,为何你要横加阻拦?”
“对啊,刚刚你非要我们跟你上山,说什么有人败坏了周家的门风。现在知道是一场误会,岂不好?怎么看你这样子倒跟盼着出事似的?”
“你大哥养了你小半辈子,你若还有点良心就该照应照应侄女,帮着操办了这事才好。”
众人七嘴八舌堵的周二插不上话,他自许能言善辩,这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吃瘪。吭哧了半天才道:“谁说我是不愿意大哥后继有人了,我,我之前不还想着要将狗子过继给他吗?我是觉得这小子说的话不尽不实,恐咱们都被他骗了。”
众人一阵哼笑,他那点小心思谁又会不明白!
陆允洲道:“我愿立下入赘文书,到官府备案。”
一句话将周二堵了个死,人家都愿意到官府备案了,这还怎么是骗子?
“好,咱们今天就去立契。”周村长生怕陆允洲会反悔似的立刻说道。
陆允洲欣然答应,这就要跟着众人下山。
“等等!”周禾眼见着这帮人问都不问一声,就这样当着自己的面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感觉再不开口事情就无可挽回了。
周禾脑子飞快的旋转,尽量找个能说服众人的理由:“诸位叔伯,我父母刚刚离世,此时我就议婚恐有不妥,还是容后再议吧!”
周禾此言一出,众人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她,心道:“才说这丫头经事之后变聪明了,没想到才过一天又开始犯傻。”
周村长大手一挥:“禾丫头,这可是你爹生前替你定下的婚事,还有什么好议的?就是因为你爹刚丧才要尽快定下此事,否则百日一过,难不成要再等三年?”
周禾急的直跺脚,这个真不行啊,她又不是个真正的古人,实在没办法做到跟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人结婚。
陆允洲对众人道:“劳烦各种长辈稍等,容我与周姑娘说上几句话。”
陆允洲略走几步来到周禾近前,盯着她的眼前认真说道:“周姑娘我知道你的顾虑,可大丈夫一诺千金,在下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我也不觉得做赘婿就是自轻。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们暂时也不宜立刻成婚,不如先将契约立下,婚姻之事日后再做计较。”
他这话说的十分隐晦,不过周禾却听明白了,他这是告诉自己目前不如彼此携手共渡难关,待日后再做打算。
不知道是不是长期间没有喝水的原因,陆允洲的声音有些嘶哑,不过他说话的时候语调柔柔的,好像有魔力一般,顿时安抚住了周禾焦躁的心。
她忽然顿悟,这样好像也不是不行。
首先,陆允洲需要养伤,原本以为自己同意他就可以在这个木屋住下,现在看村里人的这些反应,好像是不行。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