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救命啊!”
秦杉奈接到路明非的电话时,她正在旅馆内收拾房间,液晶电视上整晚都在反复播报同一条社会新闻:惠比寿花园附近发生连环交通事故,死难者共计76人。简单来说,路明非和绘梨衣在吃晚餐时被黑|道成员追杀,绘梨衣为了保护路明非对这76个人下达了死亡命令。
旅馆的老板娘将前台座机电话的话筒递给秦杉奈,秦杉奈安抚路明非,“我马上过去。”
高天原,富士间。
秦杉奈推门进去时,路明非坐在茶几的左侧垂头丧气,而恺撒和楚子航则坐在茶几的右侧,严肃地盯着路明非。路明非抬头看向秦杉奈,神色变得有些微妙。
如果有学院的其他人在场,他们一定会震惊得无以复加。学生会主席恺撒·加图索和狮心会会长楚子航,无论在任何场合,都绝对不会坐在同一侧,除非事情严重到他们不得不暂时站在同一立场。
“师姐你坐。”路明非挪动屁股,在身旁腾出一块空地,“埃达小姐喝醉了,正在里间睡觉。”
秦杉奈坦然对上路明非满心期盼的目光,淡定地坐在沙发上,“发生什么了?”
“你先看看这个。”楚子航将一张A4纸推给秦杉奈。
诡异的黑色花纹在洁白的纸面上弯曲生长,分支的末端露出细小的刺,犹如一颗危险的藤蔓,生命力旺盛地悄悄攀爬。
“这是路明非从上杉家主的手腕和脚踝拓印下来的花纹。”楚子航说。
路明非垂下头,他不敢说绘梨衣现在的状态已经糟透了。他在情人旅馆将熟睡的绘梨衣从浴室抱到床上时,他能感觉到密集的龙鳞在绘梨衣的肌肤上相互咬合,她的身体表面形成了一层坚硬的外壳,绘梨衣熟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看起来也越来越虚弱。
“她离开蛇岐八家太久了,需要洗血和注射血清,黑市虽然也有死侍血清,但是我们不懂加工技术和注射方法。”秦杉奈说。
“她现在很容易失控是么?”楚子航问。
秦杉奈看了一眼路明非,“放心,如果是这种程度她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不会在某一天早上醒来毫无预警地就变成死侍。”
路明非心虚地点点头,他不确定秦杉奈是不是已经发现他在隐瞒绘梨衣的真实情况了。
“那么只能抓紧时间了,恺撒找到了一艘人蛇船,不看护照,只要钱足够就能把人带到福建沿海,那里会有中国分部的人接应。”楚子航仔细观察秦杉奈的神色,“我们应该将上杉家主送回学院,她如果失控,将会引起次代种级别的灾难。”
“中国分部竟然将预科班的分校开到了福建?”秦杉奈惊讶。
“听说和厦门大学有合作项目。”楚子航说,“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由路明非将上杉家主送到福建。”
“没问题。”秦杉奈说。
楚子航微微有些诧异,他们都清楚,以秘党的行事风格,上杉绘梨衣必定会被关进塔尔塔洛斯,那是太平洋上的一座孤岛,是秘党专门用来关押高危混血种的监狱。他听说秦杉奈小时候和上杉绘梨衣相识,还在担心秦杉奈会反对这个方案。
如果要说服秦杉奈,他的口才自然比不过恺撒,但是秦杉奈一直以来都是一匹孤狼,就算恺撒说服了她,秦杉奈依然可以私自行动。
然而现在这份顾虑似乎完全消失了,秦杉奈神色冷漠,仿佛在客观地讨论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无论是对源稚女,还是对上杉绘梨衣,秦杉奈的态度都十分反常。
路明非意识到唯一可能和自己站在同一队的人背叛了他,于是坐立不安地看向恺撒,“老大,今天的会议始终只有师兄在说,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恺撒躺在沙发靠背上,揉揉眼睛,像是刚刚睡醒,渐渐坐直了身子,“抱歉,听你们讨论太过入迷了。但是你们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如果上杉家主在去往福建的途中变成了毁天灭地的死侍,路明非应该采取什么措施?”
恺撒掏出沙漠之|鹰,从弹仓内卸下一颗子弹。子弹在茶几的墨晶玻璃上隐隐发光,它的表面流动着毒蛇般的血色花纹,仿佛一团即将喷射而出的火焰。
“贤者之石?”路明非愣住,他突然后悔将话题转移到恺撒身上,果然杀手锏永远是最后出场的,恺撒应该是希望他用这颗子弹杀死绘梨衣吧。
“这颗子弹代号焚烧之血,是从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的骨骸中提取出来的,纯粹的火元素弹,就算是龙王也会化为灰烬。”恺撒说,“我当然不希望这种危险的东西用在一个小姑娘身上,但这是最坏的打算,我更建议使用强效麻醉剂和葡萄糖。”
“老大你说的这么吓人,让师姐去送不就好了,就算绘梨衣暴走,师姐也一定有办法。”路明非说。
“这么做也不是不行。”恺撒沉思。
路明非呆住,“喂喂喂,我只是说说,你们不是要一起去打王将吗?”
“风间琉璃找过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