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啊啊啊！”
“别叫了，如果我是鬼，现在就掐死你了！”
路明非缓缓睁开眼睛，戴着棒球帽的女孩冷冰冰地看着他，月明星稀，她的身后是万家灯火。
路明非长舒了口气，“你是？”
诺诺将红色的长发撩到身后，“陈墨瞳，之前用“诺诺”这个ID和你切过一盘，你小子大半夜在外面瞎溜达什么呢。”
“你问我？”路明非愣住，“你没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不就是刚刚这个区域都停电了，然后你在小区楼下狂奔嘛……我这么说，你信么？”
路明非呼吸一窒，红发小巫女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金色，路明非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因为那抹金色令他生出了似有似无的熟悉感，好像在某时某地他也曾看到过一模一样的场景。
飞鸟从楼体间掠过，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在路明非身后的树丛穿过，发出沙沙声，诺诺不动声色地将路明非想要转过去的脑袋拨了回来，“走吧，找个地方，聊聊。”
叶胜站在防火楼梯上，泛着青光的蛇群从他的思维深处向远处游走，黑夜中渐起灰色的迷雾，城市的构造在他的脑海中勾勒出来，他忽然睁开眼睛，“找到你了。”
酒德亚纪作为固定点环抱叶胜的身体。叶胜脸色青灰，缓缓开口，“顺着蛇的方向，就能找到那个家伙。”
叶胜的言灵是蛇，和酒德亚纪配合，不适合执行部的作战型任务，通常执行的都是探查任务或战时指挥等辅助型任务。这次面试突然出现专门调查并猎杀混血种的高危目标，叶胜作为行动小组的组长将情况上报到学院，学院将任务转移到中国分部，中国分部再派遣专员，时间根本来不及。
“如果小师姐也能执行任务就好了。”酒德亚纪说。
叶胜没有回答。秦杉奈的战绩是有目共睹的，执行部里的一些老前辈也对校董会的决议提出质疑，不明白校董会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说与不说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秦杉奈并非不能以本次事件紧急为理由参与到任务中，但是事后她会面对校董会无数的猜疑和质问。既然预料到这种情况，叶胜和酒德亚纪绝不会拉秦杉奈下水。
酒德亚纪走进流动的蛇群。地面上游走的蛇是生物电流，可以根据叶胜的指挥改变方向。酒德亚纪紧握手中的匕首，谨慎地戒备周边的情况。蛇群停在了高速公路的入口，酒德亚纪缓缓退出车道，环顾四周，除了驶入匝道的机动车，没有一个人影。
叶胜的言灵·蛇不可能出错。酒德亚纪心中暗道。
除非是……
“言灵·冥照。”
微黑色的气流进入林间小路，经过分岔路口时，草地上掠过一道矮小的人影。街边的24小时便利店还在营业，清冷的灯光在幽静的小路上显得无比孤寂，犹如深夜失眠的老人。秦杉奈站在便利店的玻璃门后，黑色的流珠在她的面前浮过。秦杉奈轻轻敲击店内的柜台，看着黑色的气流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你好，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一共三百二十四元，现金还是刷卡。”店员放下一个涂了彩色标识的大购物袋。
秦杉奈伸进口袋，摸出从叶胜那里顺来的执行部信用卡，“刷卡。”
秦杉奈提着购物袋走出便利店，借着便利店门口的灯光看到远处有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小师姐？”酒德亚纪顿住。
“亚纪？好巧，晚上好。”
“小师姐，”酒德亚纪打量四周，“你看到有什么人过去了么？”
“没看到。”
酒德亚纪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来是让他跑了，小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出来买点零食和酸奶，还有诺诺拜托我买的一些东西，你和叶胜需要么，我买了很多，可以分你们一些。”
“不用了，我们这次来中国带了很多东西。”
诺诺点了一份牛肉面，坐在窗边，热气腾腾。
路明非坐在诺诺的对面，看着面前的少女将一碗汤面狼吞虎咽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诺诺有点发怵，如果说每当看到小天女苏晓樯，他都感觉自己好像在游乐园的刺激项目里走了一圈，那么当看到诺诺时，就好像有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常常做梦，梦里的女孩总是威胁他，要把他卷进草席扔到河里。他不记得女孩的长相，但那种恐惧感深入人心。诺诺是一个骄傲的小公主，也是他最怕的那种女孩子。
“你很怕我？”诺诺擦了擦嘴角，紧紧地盯着路明非。
路明非有点磕巴，“没、没有啊。”
诺诺狐疑地打量路明非，“我看起来很可怕？你都快抖成筛子了！”
“没、没有，真没有。”
“噢，”诺诺笑得像个小巫婆，“牙齿打颤的这位兄台，你想问我的还说得出来么？”
路明非心说，他是发怵，但还不至于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