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近日皆安?
来信方知,你已远渡重洋,身处冰雪之都。我一切安好,哥哥跟随政宗先生,事务繁忙,多年没有归家。奥特曼已收到,哥哥若见必定开心。春寒料峭,请务必保重身体。
祝好。
稚女敬上
秦杉奈很快就收到了回信。波士顿分部得到信件后第一时间就送到了卡塞尔学院,秦杉奈念过信件后将信纸铺平,整整齐齐地重新放进了信封内。
寝室内空荡荡的,贝蒂娜再也没有回来。
学院内似乎刻意封锁了有关格陵兰小组的事情,不安的情绪弥漫在学院的每一处角落,平日里暴躁如狂龙的施耐德教授竟没有出面镇压。秦杉奈有时会眺望学院的钟楼,等待着丧钟的悲鸣。
2月27日,意大利波托菲诺,加图索家。
秦杉奈站在监控屏幕前,身后站着两名加图索家的侍者。屏幕里,穿着白色丝质连衣裙的女人倚靠在阳光里,乌黑的长发漫漫下垂,窗外是蔚蓝色的海湾。
海鸥落在窗边,低头打量百无聊赖的女人。秦杉奈拿起传声话筒,轻声说:“妈妈,生日快乐。”
女人坐直了身子,暖暖的阳光铺满房间,“是奈奈吗?”
“妈妈,我现在住在卡塞尔学院,昂热校长担任了我的监护人,学院里的人都对我很好。前几天学院还让我去波士顿公费度假。我在波士顿认识了一个漂亮姐姐叫塞西莉亚,是一家百货公司的员工,还有一个叫乔利的哥哥,他人很好,还给我买了两个奥特曼手办呢。稚女前天也给我写了信,他们在日本过的都很好。”
女人侧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那很好。奈奈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妈妈。”
秦杉奈放下话筒,脸上难得的温度一点点冷却下去,随后走出了监控室。
昂热正站在海边喂海鸥。这个老人一如既往地穿着笔直的西装,抹了油的头发亮得如一面镜子,胸口那只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仿佛永远不会枯萎。
“为什么不去见她?”昂热撤步,走向秦杉奈。
秦杉奈摇了摇头,坐在了玛莎拉蒂的副驾驶座上,“我总会死在她前面,与其到时候悲痛欲绝,不如让她习惯我不在身边。”
“年轻人太悲观可不是一件好事,”昂热坐在驾驶座上,“虽然执行部总会有些危险的任务,但也有很多专员可以安稳退休,执行部还会给他们下发一笔养老金。”
“你才11岁,未来的路还很长。”
玛莎拉蒂启动,秦杉奈已经紧紧地握住了车门的扶手。然而昂热并没有开快车,而是慢悠悠地绕着海岸线兜风。海风慵懒地拂过车窗,海水的咸湿味混合着咖啡的香气钻进车内,色彩鲜艳的建筑沉醉在半梦半醒之间,令人昏昏欲睡。
三三两两的白色帆船驶离港湾,秦杉奈抬头望去,无意中与一个人对上了视线。那是一个与秦杉奈年纪相仿的男孩,金色的头发,冰蓝色的眼睛,他凝视着秦杉奈,细细打量,仿佛一位尊贵的君王。
玛莎拉蒂离开了港口,秦杉奈通过后视镜仍然能看到那个男孩。男孩还在死死地盯着她,目光交接,发生新一轮的碰撞,很快,男孩彻底消失在了秦杉奈的视野之中。
“我记得你的父亲来自中国,对吗。”昂热开口,“想不想去你父亲的家乡看看。”
“我以为校长您不喜欢我父亲的。”秦杉奈收回视线。
“如果将恩怨什么的放在一边,我还是很感激他的,毕竟他培育出了你这么优秀的后代。”
秦杉奈敏锐地察觉到玛莎拉蒂的时速开始提升,悄悄握住了扶手,“说实话,在见到您之前,我一直都以为您也不会喜欢我。”
“我说过了,你只是个孩子。”
昂车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拿出一张请柬,递给了秦杉奈。秦杉奈接过,那张请柬的封皮上赫然用中文写着五个大字“录取通知书”。
“学院为了寻找拥有血统的孩子,和中国的顶尖学府北京大学联合创立了‘北京—卡塞尔联合会预科班’,你可以理解为中国分部,和你家乡的日本分部性质很相似。”
“您要送我读书。”秦杉奈翻开录取通知书,并没有感到惊讶,语气仿佛表示着意料之中。
“让一个11岁的孩子满世界去屠龙,想想确实不厚道。”昂热说,“在19世纪的英国,初等教育方面还有《工厂法》要求孩子们每天至少接受两个小时的教育。通过了预科班,你就可以正式入学卡塞尔学院了。”
“您真的是一位教育家。”
“我一直都是以教育家自居的。”昂热摸出一杯冰酒,一饮而尽,“到了中国那边,建议你可以选修C++、JAVA、Python之类较为基础的程序语言,这个时代,已经是计算机的时代了。”
“计算机方面难道不是有芬格尔师兄坐镇就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