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内迅速升温。塞西莉亚跑到老人所在楼层时,秦杉奈已经站在了走廊里,顺手关上了老人房间的门。
“你回来干什么。”
“大楼里的所有人都已经疏散完成了,我回来告诉你一声。”
“你有毛病吧。”
“……”
“小心!”塞西莉亚猛地扑倒秦杉奈。她们的上方,幽深的黑色安全通道吐出巨大的火焰,瞬间覆盖了整个楼层。火焰席卷空气,扭曲了空间,高压电线早已断掉,发出银色的电火花。塞西莉亚想要从楼梯撤离,然而横梁突然坠落,将去路完全挡住。
“从这里走。”秦杉奈开口。
塞西莉亚闻声看过去,却发现秦杉奈正指着窗户!
“喂喂喂……”塞西莉亚懵了,“小朋友啊,姐姐告诉你,在遇到火灾时,我们要冷静,不能跳楼……”
然而秦杉奈已经跳上了窗台。塞西莉亚只感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强硬地拉到窗边,与秦杉奈并排站在窗外。
这里是十七楼,你冷静点!
“啊啊啊啊!”塞西莉亚感觉到自己正在飞速地向下坠落,更准确来说,她是在向楼下跑去。塞西莉亚所处的空间突然发生颠倒,她的双脚踩在大楼的墙壁上,整个身体与大楼成90度垂直,但还是在下落的,因为她甚至看不清周围的景色。
一个人从十楼坠下,整个过程不会超过3秒。
塞西莉亚还年轻,她还有好多愿望没有实现,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写遗书,她大概能洋洋洒洒地写出至少1000字,但在真正面临死亡之时,她的大脑却一片空白,她甚至连感叹自己英年早逝都来不及。
狂风嘶吼,塞西莉亚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她的听觉反而更加敏锐起来,她似乎听到了骨骼爆响的声音。
风声停止了。塞西莉亚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她们在距离地面三米多的位置停了下来。
“怎么回……”塞西莉亚疑惑地看向秦杉奈,却忽然将接下来准备说的话全部吞了回去。她身边的女孩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满鳞片的怪物。秦杉奈的面颊上爬满了青色的鳞片,一张一合,双目中爆发出刺目的赤金色。
言灵·时间零。
怪物拖着塞西莉亚慢慢地向地面走去。临近地面时,空间重新归位,塞西莉亚的双脚落在了大楼后的草地上。
大楼被火焰吞没,炸弹的余波和空气的挤压瞬间击碎无数面玻璃。塞西莉亚站在路口,看着轰然倒塌的大楼,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秦杉奈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模样,黑色风衣猎猎作响,滴血的长刀染红了草地上成片的鹅卵石。
有人悄悄将这个画面定格在了相机里。
路的那边,是焚烬的无边焦土,路的这边,是持刀的年轻武士。
乔利小组从直升机停机坪匆匆赶来。在看到一片废墟后,乔利只想把秦杉奈生吞活剥,“你最好和我解释清楚!”
“处理拉德希·哈吉耶夫才是我的任务。”秦杉奈平静地回答。
乔利想起了自己亲手交给她的那封信,“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会有人劫持百货大厦,也知道有人准备好陷阱等着我们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才是组长!”
“我告诉你,你就会信吗?”
“……你明明知道那个老东西要爆破烂尾楼,还让我们赶去那里?”
“如果你们不踩陷阱,拉德希·哈吉耶夫就会立刻离开这座城市,后续会很麻烦。我的使命只是完成任务,仅此而已。”
乔利怔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他想起执行任务之前,施耐德教授曾对他说过:“必要的话,不要把秦杉奈当成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
他不以为意,笑着回答,“那当成什么?”
“秘党的人形兵器。”
施耐德教授是这么回答的。
“以上就是秦杉奈在本次任务的全部录像,更多具体细节已经全部写在执行报告里了。”乔利在执行部会议室里如是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