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你拉我出来一起赏雪吗?”
“啧,废话真多。”
他一脚踏进雪里,她还注意观察了一下他的穿着,还好没穿露脚跟的木屐了,紧身衣和披肩也换成了雪白的袄子。看来纳西妲还是很会照顾人的。
她用虚空跟艾尔海森说了一声她先走了,就赶忙撑伞追了上去。
雪天路滑,一路小跑过去时,澹月没刹住脚,闷头就撞到了散兵的后背,疼得她眼冒金星,龇牙咧嘴地嗷嗷叫。
“笨死了。”他被撞得闷哼一声,转过头就用手掌摁住她的脑门,另一只手伸到下面去拔出了她深陷进雪里的脚,“好好走路。”
她没忍住叽叽歪歪:“要不是你走太快,我才不会撞到。”
“大点声,听不见。”少年走在后头,拿走了她手里的伞,一大半都给她撑着。
她手背在身后,小动作一箩筐,负气地走快了几步,“听不见算了。”
两人漫无目的在雪地里闲逛了一会儿,他们的对话基本上就是她说一句他骂一句,他骂一句她顶一句,日常斗嘴。澹月顺便买了一些食材和奶制品,等她从杂货店出来,散兵仍旧站在门口等她。
她挑了下眉,就理所应当地把人带到了自己家门口,她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又扭头去瞥身后的少年,“你不回自己家吗?”
散兵想到纳西妲给他准备的住所,冬暖夏凉,但他不喜欢。
于是他就摇头,说了句非常对不起纳西妲的话:“我没家。”
“…”澹月满脸质疑,冲他飞快地眨了眨眼,对方也眨眨眼,人畜无害的小模样,要不是她知道他是个性格多么糟糕的人,而且就在刚刚他们还斗了一轮,她就真信了他的邪,“少胡说八道,我是不可能让你进去的。”
于是,几分钟后,她就坐在沙发上翘首以盼散兵做的晚饭了。
真不是她没有原则,实在是肚子叫的不是时候,他又乘人之危主动包揽了做晚饭的工作,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新原则,她就放人进来了。
蒙奇莉一觉睡醒就有美味的食物,它非常满足地吃完了,突然它想起一件事,见澹月吃得欢快,就趁着她现在心情好说出来了:“主人,早上出门我忘记关窗户了,你的床上现在都是雪。”
“没事,我们家又不止一张床。”她想当然地认为,散兵是要离开的。
饭后,她去厨房洗碗,少年就坐在沙发上。
等她洗完后出来,发现他人不见了,蒙奇莉跑过来和她说:“主人…他好可怜,就站在门外,我感觉他都快要晕倒了。”
“嗯?”澹月拉开窗帘瞄了眼,感觉都快急火攻心了,“他杵在院子里干嘛?”
蒙奇莉说:“不是你说不准他留宿吗?话说这里以前也是他家来着。”
“闭嘴。”
澹月眼不见为净,跑去浴室泡了澡出来,她身上暖和多了,感觉骨头都泡软了,她穿上睡衣去了隔壁房间准备入睡,忽然想起这个房间之前确实是为散兵准备的。
鼻子忽地就能闻到特殊的气味了,枕头被褥都是少年身上的气息。
蒙奇莉还在外面哼哼唧唧的,她听得头都大了,猛地爬起来跑到了院子里,散兵还搁那站着呢,脸色惨白得像个僵尸,见她过来,还歪着脑袋一脸得逞,一点也不可爱。
少女跑过来握住他手的那一刻,冰雪消融,他原本也不觉得冷,可看见她冻得瑟瑟发抖的腮帮子,他忽然发觉身体有些僵硬。
“你难道是在演苦肉计吗?”
“我看起来很闲吗?”
他想留在她身边,这只是出于身体的本能。而且看见她和别人在一起,他心里说不出来的酸软,一股强势的占有欲席卷而来。
澹月把他带回家里,用热水给他洗了手,给他擦脸的时候,没忍住捏了他的脸颊几下,散兵饶是不解,也没有制止,毕竟这根本不痛不痒。
她用毛巾擦干他冰凉的发丝,不由得在心底唾弃自己的种种行为。“你如果能态度好一点,我就不会那么讨厌你了,毕竟谁不喜欢乖一点的人呢?”
“不觉得那样虚伪吗?”散兵嘴唇绷直,蓝紫色的眸子微微暗淡。
“你是真不懂啊。”澹月思忖了半晌,才说:“那只是一种手段,讨你喜欢的人欢心,或者是你的朋友。在他们面前,你怎么样都是你自己。”
散兵眼神里划过一丝茫然,她看在眼里,轻轻叹了口气:“语言是交际工具,它的存在价值之一就是便利人们的沟通。”
擦完后,她给他递过去一套睡衣,拉上了帘子,走了出去。
良久,澹月才听见他说:“所以,你喜欢听那些奉承你的好话?”
“是的,我想没人可以拒绝,毕竟那是对我的肯定,而且我喜欢一些听上去攻击性不强的话。”她如实相告自己就是一个普遍意义上肤浅的人。
“我说的话攻击性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