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堂的工作并不是每天都有大客户需要招待,通常澹月就是跟着胡桃去一些潜在客户家中询问,不过大多数人一听到是往生堂来的,都会闭门谢客。
毕竟如果有人对你说“需要殡葬服务吗?”,你也会觉得莫名其妙。
胡桃在空闲时,会偷偷摸摸跑到不卜庐,趁着白术先生不在,她会追着那个据说有好几千岁的小僵尸七七满山跑。
七七经常会躲在澹月的身后,用她的身体挡住自己,小手颤颤巍巍地揪住她的衣角:“七七不是鬼。”
“白术先生很快就会回来,你先躲在我这里吧。”
“谢谢你,七七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是新采的草药,送给你。”
小女孩头戴着一顶笨重可爱的僵尸帽,她说话慢慢吞吞的,待人无比真诚,听说她失去了记忆,才被白术大夫带回不卜庐。
胡桃没能得逞,事后被白术先生发现,她写了很长一封赔罪信送到不卜庐,七七只看了一眼就吓得钻进了药房,只因信中多次感慨自己下手太慢,没能让七七早日入土为安,为此深表歉意。
午后,澹月带着新做好的糕点去看望七七,却被白术大夫告知她出去采药了,她只好拜托他等七七回来转交。
临行时,白术叫住了她,他眼镜下的眼睛闪过几分精明。
“澹月姑娘对七七好像很照顾,我代她向你致谢了。”
她摇摇头,“堂主执念太深,不过她不只是替她个人着想,只是想平衡阴阳秩序。”这位白大夫给她的感觉很沉静,可她有些心神不宁。
他会收留七七,想来一开始是为了追求长生不老,之后如何,澹月不得而知。
等她离开后,挂在白术脖子上的银白小蛇开始嘶嘶吐蛇信子,白术伸手抚摸了它,它才逐渐安稳。
“长生?这就睡着了吗……”
-
离开不卜庐后,澹月碰上了旅行者,数日不见了,荧看上去气色不错,身边也没有男性跟随,只是那只小精灵派蒙有些精神萎靡。
荧的真实身份她并没有告诉别人,这是提瓦特世界的守则,她是外来之人,不方便介入太多。
“澹月,我将离开璃月了。”她笑意盈盈,上前挽住少女的胳膊,“先前我们之间好像有误会,在走之前我想跟你好好道别。”
她没有理由拒绝,本想借口回家告知散兵一趟,可荧很匆忙,将她带出了璃月港,用风之翼把她带到了华清池附近。
远离了喧嚣的人群,天色渐晚,荧不知从哪掏出几壶酒,放在野外的木桌上,应该是某位仙人在这设立的桌凳,在这赏月正正好。
“荧,你真打算离开了吗?你的那些好…知己,怎么办?”澹月握住酒杯,轻抿了一口,她想起荧多次和不同男子亲密的场景,心中莫名想到了散兵。
荧金色的碎发飘起,她看上去很洒脱,眸子里空无一物:“你说达达利亚他们?澹月你可能误会了,我可不是会同时跟他们接触的人,萍水相逢,各取所需而已。”
“不是恋人关系?”她一脸没见过世面。
“那多麻烦。这样对双方都好。”
一壶酒下肚,澹月听她讲述旅途中的经历,心生向往。
“蒙德是个好地方,自由之都,方方面面都适合你,有机会你一定要去看看。”荧见她面颊通红,微微笑了一声,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头靠住她。
澹月浑身发热,手脚都脱力了,只能看着她撩开她的头发,露出后颈上的雷纹,在月光的辉映下,散发出魅惑的紫光。
“澹月,你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了吧?”荧手心黑气攒动,缓缓覆盖在雷纹上,触电般的感觉瞬间包裹了她,“这东西你不用实在可惜,就让我借你的力量一用,放心,作为回报,我也会送你一份大礼。”
汲取了一部分雷神之力,荧有心无力,只好及时收手,澹月也已经昏倒了。
她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琥牢山琥珀,将少女放了进去,同时扔进了一瓶黑雾,在外设下结界,荧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远了。
再也不见了,澹月。
风神巴巴托斯来去如风,早就不在璃月了。南十字船也会驶离码头,一直陪伴她的人偶算算日子也该走了。
琥珀不会伤害澹月,而漩涡之魔神的残魂,亦不会允许她离开。
深渊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
-
不知过了多久,澹月才醒过来,蒙奇莉早就哭过一轮了,见她昏睡十日十夜终于醒过来,立刻扑了上去。
“我们被荧给骗了,她现在应该已经到稻妻了,我们该怎么办?”它是个废柴小精灵,遇到事情只会问主人,可她的权能是随着任务变动,任务没有起色,它就没有能量。
澹月动了动胳膊,酸痛得好像璃月港是她昨天建起来的一样。
“先别哭,我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