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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宛如得心应手的老手,朝着一身浑浊凌乱的少女伸出手,贪婪的眼神却挡也挡不住,其实比起业障的身体,她更倾向于这具纯洁无瑕的躯体,适合将养。
“好孩子,来我的梦中,你不会孤单,我会让所有的生灵一起进入梦境,人皆有梦,美梦永存。”
澹月心一横,直截了当地闭上了眼,紫眸中明明有如临大敌的恐惧,可她无畏。
不对——
梦之魔神即将进入她身体的前一秒,她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梦之魔神扑了空,有些恼羞成怒。
“你反悔了?”
这倒是没有。澹月想到好感度系统,死生同一,她要是落在了梦之魔神手里,那跟死了没什么两样,那她所做的一切就没有了意义,魈还是会死,而她也会成为奴隶。
不等她想出对策,梦之魔神已然耐心告罄,脸色一变,往她身体里钻来。
澹月只觉得脑门晕眩,下一秒,就被生拉硬拽进了另一个空间。
临行前,她听到梦之魔神哀怨与愤怒交加的声音:“没想到是我赌错了,你根本不是人之躯,竟然敢骗我,那就好好在我铸造的美梦中迎接你的长生吧。”
以及一道渡了层灿金色的背影,那片充满神性的衣角,是澹月对梦之魔神最后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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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依旧不在天衡山脚下,而是在山林之中的木屋。
澹月一睁开眼,便看见天边有光透出云层,清风徐来,云被风吹成飞鸟的形态与游龙起舞,恍若仙境一般。
“澹月,这一觉睡得可好,梦中你见到了什么,好像听到你说梦话了。”
是魈的声音。他们安全了?
她身体软绵绵地被人扶起来,那人将她揽进怀里,她神情一滞,慌忙将人拉开距离,说话磕磕绊绊:“魈,梦之魔神呢?我们逃出梦境了吗?”
魈看上去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金瞳里的迷茫被希冀所取代,他像个寻常年纪的少年郎一般,唇角满是笑意,不再有半分收敛。
“你说什么胡话,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做噩梦了吗?”他满眼担忧,伸手覆在她额头上,果然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无奈摇摇头,走出门去取了热毛巾过来。
他的动作亲密无间,好似两人是相处了很长时间的伴侣。
澹月心底闪过几分猜测,有没有可能,这是梦之魔神铸造的「美梦」?那这个魈,很有可能是假的,不过她无法确定。
“魈,你还记得旅行者吗?”她试探性问道。
少年满脸茫然,忽地把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温热的鼻息渡到她的脸上。澹月愣住,“唰”地一下脸通红,想推开他,却被他拥得越紧。
“还说没有做梦,旅行者早已结束旅程,跟随她的哥哥回家了。”
这些话她却听得一知半解,梦境里的魈,实在是太喜欢肢体接触,好像对她爱不释手一般,她的母爱快变质了。
就在魈想抱着她再睡一觉时,澹月体温爆炸,蹭地一下站起身,三下五除二从窗户翻了出去,讪讪笑道:“我……我突然觉得好多了,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
少年亦步亦趋地跟随,走到了山林的尽头,矗立着一颗泛黄结果的老树,这里像是最接近云端的地方,伸手好似就能碰到白云。
澹月被这一切弄得云里雾里,她不会沉溺在温柔乡里,她很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处境,同时她也明白梦境里的魈不过是黄粱一梦,兴许他也被困在另一场梦中。
忽地,身边的魈悄然出声:“澹月,你认为这是梦吗?”
心头猛地一震,她转过头,恍惚间少年的面孔似乎变了又变,最终还是魈写满悲愁的面容。
他不会知道身边的人不是陪伴他度过漫长业障的人,他只知道他的妻子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是否是厌倦了与他相伴的日子?是了,她本就是来去自由的风,又怎么会为他停留。
“魈……”
澹月察觉他的情绪起伏,正想安抚,少年蓦地伸手扣住她的后劲,把人拉到怀里,一低头,锋利的齿尖咬住了她的侧颈。
嘶——
“不是梦,我是真的,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