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声,易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担忧的目光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抹欣喜。他连忙拭去眼角的泪珠,清了清沙哑的的喉咙,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没事……你眼瞎么,她都这样了哪里还没事?
憋了一肚子怨火的梓曦,理所当然的将所有问题的根源推到对方身上,她满目憎恨。事到如今,这一套套的虚情假意,又弄给谁看呢。
怒不可遏的梓曦一把打掉对方的手臂,她强扯着灼伤的喉咙嘶吼道:“滚~!少在我的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们措踏部落没一个好东西……咳咳咳。”
当即,她吐了一大口黑血,痛苦地直喘粗气。见此,易不禁愁上眉头:唉,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他丝毫不在意梓曦眼中流露出的恨意,反而一脸坦然的劝解:“别乱动,你的手臂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装,继续装,没有这群人她如何能弄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梓曦怒视着对方,丝毫没留意到自己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
接连碰了一鼻子灰,易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转过身,拿起几株绿油油的草药放入石臼细心研磨。
一时间,整个山洞只有那叮叮咚咚的捣药声,梓曦面如死灰地盯着昏暗的洞壁,不由得悲从中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对她,她又做错了什么。剧烈的情绪波动,原本强行压制的痛感直冲脑门,梓曦又猛地吐了一大口黑血。
望着毒气攻心的梓曦,易不由得双眉紧锁,他深深地叹了一口重气,连忙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几分钟后,易端着一碗特调的解毒水蹲立在梓曦身侧,他一边拭去鬓角的汗珠,一边柔声相劝:“来,快将这碗药喝了好好休息。”
药?
敏感的词汇仿佛一把无形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她掩在记忆最深处的潘多拉魔盒。痛苦的回忆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划过,她抱着头惊恐地瞥向易,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栗。
“别过来,别过来……”
她该不会以为这是毒药?
易看了看手中的解毒水,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别误会,这是解……”
“啊啊啊啊啊别碰我,我不喝药我不喝药。”
话刚说到一半,石碗被打落在地,易瞥了眼面露惊恐的梓曦不由得叹了口气:“唉!”
眼下救人要紧,容不得他多思,易拿起长矛转身就走。
他想干嘛?
惊恐的目光紧随着易的身影,深怕对方出其不意给她来个回马枪。
似是想到了什么,易突然停下脚步,他侧过头细声叮嘱:“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他这是要去哪里?
梓曦瞥了眼地上尚未完全渗透土壤的药水,一股若有若无的芳香让她不由得目光微闪。她随手附上已经接回的左臂,一股暖流瞬间模糊了视线。原来她误会他了。
她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倔强地拭去眼角的泪痕。这样也好,不用听到她弥留之际的痛苦哀嚎,就算是死,她也要体体面面的。
啊~如果临死之前能再看眼咪咪就好了,只可惜……梓曦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万念俱灰。
月上枝头,借着月光咪咪在森林里蹿跳自如。越靠近措踏部落,它捕捉到的痕迹越来越多。
找对了!
咪咪兴奋的想对空嚎叫,它忍住这股冲动,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它越跑越快,连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开也丝毫不知。
距离措踏部落不到几公里,咪咪紧张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它谨慎地避开人类布置的陷阱,同时还不忘放轻脚步以免打草惊蛇。
措踏部落前的空地上,咪咪半立着身子,焦急的四处张望。这里到处充斥着梓曦的气味,她究竟在哪里呢?它借着风贪婪地深嗅着,深怕落下一丝一毫的可能。
月上半空,皎洁的月光扑撒在浑身浴血梓曦的身上。一道长长的血痕,在月光下泛起森森寒光,不由得让人心惊胆颤。
见此,咪咪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眼前的人类身上有着梓曦一样的味道。可,可那破烂不堪随风摇曳的衣角,以及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的血腥味让咪咪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嘶吼:不,这不是它的小主人!这绝对不是它的小主人!它的小主人一定完好无缺的等着它来迎接!
“咪~咪……”
气若悬丝的一句低语,咪咪脑海中紧绷的一根弦倏地断裂。原本瞪圆的双眼瞬间噙满了泪水,转瞬变成一双泪眼婆娑的血瞳。
它声嘶力竭地哀嚎着:“主人~!”
啊~终于等到它了。梓曦注视着咪咪,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嘴角噙着笑昏死了过去。
“主人~!”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如一道惊雷瞬间惊醒了熟睡中的措踏部落人。精壮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