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梧殿里,皇后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的得意被她压下,如今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不过是皇帝耳边吹吹风,这巡盐的美差便落到了襄王头上,又借着□□丧期,将有孕之事瞒了下来,等襄王回来,这孩子已然落地,她便可名正言顺的脱离襄王的掌控,成为拥有嫡子的皇后,那么今后别提复兴母族,就是扶持自己的孩子登上那个至尊之位,也未尝不可···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也不过如此了吧。
秋泽端了安胎药来:“娘娘,普陀寺的智缘法师已经上路了,不日便可抵京!”
皇后接过热气腾腾的安胎药,一饮而下,仿佛喝下的根本不是什么药,而是她和家族繁荣的未来。
皇后:“圣上将□□丧仪交由本宫,就是信任本宫,让各个掌司都盯好了,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秋泽接过药碗:“娘娘放心,现在您啊,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皇后也难掩得意,可这份得意没有留存多久,她还是瞬间理智:“秋泽,之前顾郦督办的那个案子,可还有没处置的?!”
秋泽想了想:“牢里还有几个边缘的没处置,娘娘是想···”
皇后:“既然走到了这步,就必须留有后手,不管我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是否平安,本宫必须都有一个皇子!你可明白?!”
秋泽明白了皇后的意思,这是要她将那些没被处置的人,寻个由头救出一两个可信的,留有己用。
皇后:“还有,让人把消息封死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本宫有孕了!”
秋泽:“娘娘放心,咱们的消息,不该透给襄王殿下的,一点也不会透,刚在我看见予舒急匆匆的出宫去了,而长安公主刚刚进宫,怕不是知道了兴城的危难?!”
皇后:“知道就知道了,颖妃那边也别太逼得紧了,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管伤的谁,都是再给本宫的孩儿让路!”
皇后不但没觉得这是个危机,反倒是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其实皇后和颖妃对待政事和军事态度的不同,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出身和家世,而是颖妃更加清楚的知道,在安逸地方生活久了,是会忽略危机的。
秋泽:“那荣王殿下呢?!”
提到荣王,皇后不屑的笑出了声:“那个蠢笨的,留他也不碍事,不管颖妃做什么,咱们权当看不见,要让老五忙活齐逾的事,忙到应接不暇,我们才会借此机会休养生息!”
秋泽:“奴婢明白!”
皇后:“对了,告诉张太医,备些催产的药,既然占了天时,就得充分利用好,我要给圣上的寿诞送一份大礼!”
太医给皇后断出的预产期要比圣上的寿诞晚上大半月,可皇后也想占一占皇帝寿辰这个天时,给她的皇子添一份‘龙气’。
颖妃焦急的在宫门口等着予舒和倪姿,看见二人便换了喜滋滋的神情,可脚下的步子却急的要命:“今日也不知怎了,嘴刁的很,惦记上他家的蝴蝶酥了!”
予舒也顺势演起了戏来:“奴婢去的时候啊,这蝴蝶酥刚卖完,等着新一锅出来,这才回来的慢了些,娘娘快进来,这刚出锅的最是甜糯了!”
几个人边走边说的进了内殿,倪孜一边拉着颖妃的手,一边轻声道:“娘娘放心,文青山已经将所有的货物买断,提价出售,我编了个童谣,让书院里的孩子们在路上吟唱,明日一早,圣上就能有所耳闻了!”
颖妃:“你办事,我自然放心,只是此消息已经是十日前的了,也不知怀律他们如何了?!”
倪孜拉着颖妃坐下,此刻还是不能让外人看出任何端倪,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摆着刚买来的糕点:“娘娘且宽心,襄王既已出手,必然更加焦急,若是真的出了事,他会迫不及待的四处传扬这个消息,所以此刻,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
颖妃点头:“你说得对,此刻我们不能慌!”
颖妃拿起糕点,给了倪姿一块,二人不言分说的吃了起来,既然是用此由头出的宫,若是一块未动,一定会引起注意的,所以即使二人再不喜食此物,也必须吃光!
花将军死守西固,殊死抵抗多日,除了自己人,一支京中的增援队伍都不曾见过,不免有些绝望,只是这份绝望她不能展露分毫,若是战败,无非就是以身殉国,可京中毫无动静,这个举措对于他们来说,就等同于弃他们于不顾,让他们自生自灭了···他们这些将士早就报了必死的决心,可身后的兴城呢,朝堂也不管不顾了吗?那百姓的命,在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手里,难道真的是草芥吗?
裘落等人在营帐里商议着由谁再去驰援···军报一份一份的送往京城,可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无处可寻,裘落特意将此事压了下来,将士们浴血沙场,不能让他们寒了心,可现实如此,他们几个都知道,自己已然成了朝廷的弃子···
裘落神色黑的骇人,此刻已经不仅仅是关心花将军的问题了,而是在关心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