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逾举着诉状一身孝衣麻布跪在府衙门前,秦岭这鼓也是敲的惊世骇俗:“草民常逾,为母鸣冤,隐居于此,惨遭杀害,草民在此状告秦王!滥用职权,草菅人命!”
秦王的名号一出,多少人都来凑热闹,这坊间的家长里短哪里有皇家的热闹好看,一时间百姓奔走相告,没过一炷香,就将这巷子围的水泄不通。
这越州就像常母所言,不是安享太平的圣地,平静的生活里只是被人蒙蔽的安稳,可这对于百姓就够了,对于有故事的人来说,这里只是能让他们带上面具,苟延残喘。
越州太守王凤林在位十年,无功无过,这对于朝堂来说便是良臣,本应调派他任向上进迁的,可都被越州太守以身体抱恙婉拒了,越州地处僻壤,虽说有山明水秀,月揽星稀之色,可背靠群山,江湖门派诸多,东有漠沙,贫瘠无作,南近天险,往来不便,只有一条官路可行,这环抱于此,并不是什么养老的好地方,这其中的缘由,让人不免唏嘘。
常逾喊了多久,秦岭就敲了多久,从清晨到正午,这冷冷寒意到正午烈日,围观的人是换了一波又一波,越州太守王凤林就在自己的后花园里品茶赏景,府衙外的喧嚣与聒噪一概与他无关,园中风景如画,莺歌燕舞,四季如春,似是将苏州的园林搬入了他王凤林的后院,自顾自的逍遥快活,看来这越州太守,圈地自画,将这越州当成自己的皇宫了,守着这一条官道,往来商队无一不奉守他的规矩。
“大人,这府衙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再不去,怕是对您的声望有所影响…”
王凤林有些烦厌的神色,本想这人喊上两句便会知难而退了,不曾想是个直心的,扰了他的逍遥日子不说,还给他添麻烦,便想着抬手打发了:“这消停日子里总有那不安分的,让少先去瞧瞧吧!”
“是!”
想着应付应付就过去了,可王凤林想的是钱多不烫手,便提醒了句:“按规矩办!”
王凤林口中的于少先是越州的知县,官职虽然不高,可办事果决,恩威并施,王凤林把他留在手下,成为臂膀,可不是让他成为‘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父母官的。
于少先一身官服,青棕爪蟒,是为正七品,见了常逾还没等问,就说了句“又是你!”
前几日,常逾拜帖先行不得见,自然也没得到龙骨香的任何消息,展露锦衣卫的身份,遭其质疑不说,还被耻笑了一番。
“你可知这鸣冤击鼓意味着什么?”
“为母鸣冤!”
于少先看着诉状讽刺道:“现在称之草民了,之前可说自己是锦衣卫的!这可是诓骗之罪!”
常逾掏出自己的令牌:“在下锦衣卫镇扶使常逾,停职回乡探母!遭此劫难,望大人昭雪!”
于少先瞧都不愿瞧,这令牌真假难辨,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呢!
“停职便是无职!你要告秦王殿下,那敢问,秦王殿下为何要杀你母亲啊!人证物证可有?”
“我便是人证!物证在此!”
秦岭从人群中站出来:“这是刺杀之人遗落的令牌,正是秦王府的亲卫!”
于少先眯着眼睛,瞧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少年,心想哪里又冒出来这么一号人来,便稍加威胁的说道:“这位公子可是要对自己的话负责任的!不要贸然觐言!”
“自然!”
常逾:“在下养母是先太后身边嬷嬷,携密旨在此隐居,秦王灭口正是为了密旨而来!”
常逾此刻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这影儿都没有的事儿,总不能告诉他,他是流落在外的三皇子吧,说自己是锦衣卫他都不信,再说自己是三皇子,怕是被人说成痴傻的,那个时候别说为母申冤了,怕是连这越州都出不去。
于少先的神情越发凝重,本以为像糊弄寻常百姓一样就能糊弄过去,没想到准备的还挺全,不过于少先也不是鼠辈,自有办法!
“民告官,告的还是皇子亲王,你确定要告?”
“养育之恩大过天!”
于少先从不怕这种直脑子的:“好,你说你是锦衣卫,那这民告官的规矩,就不用我跟你说了!”
秦岭哪里知道这些规矩,他自幼在沧澜派的后山长大,跟着又入了江湖,这大齐的律法,除了知道不能造谣生事,杀人越货,也就不会什么了,所以这所谓的规矩,他也自然是不知晓的。
当一众捕快将钉板铺在路面的时候,秦岭才意识到这个所谓的民告官,是个怎样的抉择,秦岭凑到常逾身边:“阿逾,这就是你说的一定要告?”
“这规矩我早就知道,既然敢来,这钉板我便敢走!”
秦岭看着这密密麻麻的钉子,这一行下来,常逾这腿就费了:“咱们还有别的法子不是吗?”
“今日这状子我告定了,你若不愿在此,现在亦可动身回京!”
秦岭见于少先难掩的得意,再瞧常逾坚定不可否决,急得像是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