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懋整理了心情踏步走进了房中,淡淡的熏香伴随着稀疏的月光,让屋内尽显清冷之色,他与江氏成亲八年,不说琴瑟和鸣,可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本想着这一辈子也就如此罢了,可偏偏好不容易埋在心底里的人,如今再次掀起了涟漪,换做谁都会进退两难,还未等秦懋张口问问她是否还好,江氏便先声夺人:“解药呢?”
秦懋被问的一愣,继而答到:“她说,婴毒无解,夫人且宽心,我同药医谷的长老还算有些交情,明日便起身去往药医谷求药。”
江氏拍案而起,杀气四起,没了刚刚廊下的模样:“我去杀了她!”
说话间拔剑就往外冲,却秦懋一把拉了回来,从秦懋躲闪的眼神中,江氏看出了他的心思。
江氏:“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江湖上有多少人命丧于婴毒之手,这样的人,就应该除之而后快!”
秦懋本不想再纠结于此,可江氏开口闭口都是杀人灭口,置人于死地之语,这和平日里善解人意的江氏完全不同。
秦懋:“我没想护着她,只是、她、不会骗我!”
江氏不屑的哼笑了一声:“…一个毒妇之言,你还真信!”
秦懋声音微沉:“夫人还是不要咄咄逼人了!”
成亲八年,秦懋对待江氏可以说是言听计从,无议可非,可因为这个许梦黎的出现,他竟然顶撞她不说,还说她咄咄逼人?
江氏:“你什么意思?”
秦懋不想对过往只是又太多的追究,可话既然都说到这了,就不如说开了吧!
秦懋:“我且问你,许梦黎所说可是真的?”
江氏目光躲闪,转而却又正义直言道:“我是替江湖除害!夫君还是放下吧!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
八年的夫妻,秦懋不敢说对这个夫人有多了解,可她的反应他还是看得出来的,无疑证明了许梦黎的话是真的。
秦懋上前一步逼问道:“我且再问你,是不是你做的?”
江氏迎上他犀利要吃人的眸子,将剑丢在一旁,坐在桌旁不屑道,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是又如何?”
秦懋:“毁她容貌可是真?”
江氏:“是!”
秦懋:“□□她的人也是你派去的?”
江氏:“是!”
秦懋:“你传假消息与我,也是其中一环?”
江氏拍案而起:“是我做的如何!?怎么?你还想休妻不成?”
得到了心中早已肯定的答案,秦懋并不高兴,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不愿再见她。
秦懋:“你是我秦懋的发妻,而且我们还有太山和长屹,我不会休你!可你我夫妻情分也到此为止了,从今日起,你我徒有夫妻之名,再无夫妻之情了……”
“秦懋!”
江氏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她原本以为八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可以让他忘记那个人:“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倾心于你,你并非不知!你若肯多看我一眼…我都不会如此…”
秦懋:“可这不是你害人的理由!你若真心,我也可……”
江氏:“可什么?纳我为妾吗?我星云阁的人,绝不低头示人!哪怕我嫁给你八年,有了太山和长屹,在你心里我依旧不如她?即是如此,那我还真要为武林除害了!”
秦懋:“你这是公报私仇!”
江氏:“是又如何?”
秦懋:“你口口声声说他是江湖祸害,可她变成今天这样是你一手促成的!”
江氏眉眼中皆是不屑:“是吗?可当初若不是你答允了她,立誓要娶她为妻,她会背叛师门吗,会流落街头吗?会有我发挥的余地吗?这样一来,你也是帮凶之一!这天下之人,没有人能独善其身,江湖,本就是混沌之中的客栈,一个门派能维持多久,都是靠互相依偎的,秦掌门大可以去护着你的老相好,那个时候就别说我星云阁不站在你这边了!”
谁能想到,一个时辰之前还在月下相互依偎的两人,在一个故人出现之后,会各自为营,这其中的谁对谁错,谁又能说的清道的明呢?
七月岁半,鬼门大开,众鬼群出渡幽魂,彼岸花开映罔生,江氏折腾了一天,终于在夜色最浓时生下了他们的第二个儿子,秦岭,只是江氏还未曾抬头看一眼,便叫产婆去丢了。
三日前,江氏找了之前的大夫,用针刺之法将婴毒尽数渡给了腹中的胎儿,用这孩子换了自己一命,在江氏眼中,是她给了这孩子一命,如今还了,也是再无过节,厚葬于他,两不相欠,产婆看着还有一口气的孩子,于心不忍,虽然知道这孩子不过是几柱香的光景,可毕竟还没咽气,多少还是狠不下心,可主家给了银子,又不得不照做,只能将孩子放到事先准备好的棺材里,一边撒土一边叨咕着:“娃娃,下辈子投胎一定找个好人家!”
产婆一边叨咕一边觉得身边冷风四起,鬼叫嚎哭,只是撒了浮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