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跟着常逾来到了康王府的后院,借着秦岭的力道,常逾直接翻了进去,秦岭四下望了望,确认无人跟随后,也跟着翻了进去,只是每次跟在常逾身后,秦岭都在想,怎么自从跟了这个皇子,自己这翻墙倒把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精进了呢!
康王看见常逾,明显没有展现出过多的意外,好像早就算到了常逾会来一样,如今的康王妃已经不像是曾经的那般娇艳欲滴,不可一世,曾经的青丝换白首,还以为到头都是一句空话,自从吃了失忆的药物,现在倒是日日依偎着康王,像是个江南的姑娘,与康王二人如胶似漆,倒是在这康王府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康王从不觉得让康王妃忘却过往是个错误的决定,更没有因此责怪常逾他们,曾经的康王对待康王妃是一心赤诚,可现在也终究算是换过来了,康王见常逾和秦岭来了,便让康王妃先去休息,将二人引到了屋内。
康王本想给常逾倒茶,可一摸茶壶,里面的水已经凉了,刚想让人去换,却发觉,院子里已经没有下人了。
常逾看出了他的窘迫,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冷声道:“我不是来喝茶的!还是说正事吧!”
康王其实心里很感谢常逾给了他这个台阶的,让他曾经的骄傲不至于落地而有声。
康王:“看来你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
秦岭很自觉的靠在门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在,康王根本不担心他们之间的谈话被他人窃听。
常逾:“王叔故意不说当年的事,不就是为了让我自己调查出当年的事,然后做出抉择吗?王叔一边在考验我的能力,一边又在试探我的品行!”
看着康王的反应,很显然,他说对了,康王正是此意,而康王也并没有因为常逾的说中而感到挫败:“我自己做不到的事,自然不会希望一个庸人能做得到!我是在赌,可事实证明,我赌赢了!”
常逾:“都走到这一步了,再藏着掖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我想做的事,不在眼前,也不在过往,而是未来!”
康王:“我也曾想推翻他的政权,重塑朝纲,可结果、你也看到了···这条路,你现在退还来得及,你要知道,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他,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月光之下,二人的影子也被困在了房屋之中,就像是他们的身份,永远也摆脱不开皇族一样,相立而望,如山之巍峨,如江之并行,只是一人渐行渐远,一人即将入流。
常逾:“这个时候,王叔还要测试我的心意吗?若他是那个明君,我亦可做个忠臣,为人不善,弑兄杀父,为王不明,举奸纵佞!我本不善从流,可至少,能在其位谋思政,身为君王,不可只享受君王之礼待,不顾百姓之民苦!”
常逾看着康王独眼中透露的狠觉,像是审视着他,也像是在欣赏着他,常逾不惧他的目光,来此处也不是为了向他报告自己的计划。
常逾:“王叔这么多年,不会只做口头上的伟人,不拿出点东西来,也没必要拉我做盟友!”
康王没有接着常逾的话术说下去,仿佛在刻意躲避,而常逾对康王并没有十足的信任,也可以说,一点信任也没有,可这些事物,常逾也是有所耳闻的。
康王躲开常逾的视线,背过身去:“这么多年,不是没人查,只是最后要么利欲熏心被同流合污,要么被杀人灭口以儆效尤,久而久之,人心和仁心都被磨没了!我知你不信我,可知人善用,我愿用我经营多年的局势为你做基!”
常逾也想试探一下康王,毕竟之前的事,常逾可忘不掉:“王叔如此心甘?!”
康王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无非就是自己还有没有那个心思做皇帝,常逾不想用自己的能力为他人做嫁衣,这一点,康王也能理解,当年多国和谈康王就是想证明自己,虽然身体有疾,但他并不比别人差,他从未想过夺位,只不过是因为康王妃想让他登位,才做了之后的种种,而现在,他只想与康王妃闲话桑麻了。
康王:“若以己之身可荡涤朝堂,想必你也是愿意的,而现在我愿做这个先锋,不为你我,只为大齐千秋万代!”
常逾:“王叔这是要将赌注压在我的身上?!”
康王:“你想做皇帝吗?”
常逾:“不想!”
常逾回答的铿锵有力,就好像这个答案就刻在心底,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是谁相问,这个答案就会脱口而出,康王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回头看着他,可转念想想,他也确实没这个心思,否则当年秦王逼宫,他大可以挥剑斩首级,直逼皇帝写下诏书传位于他。
康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押对宝了,也忽然间觉得,自己配不上与其同盟。
康王:“总要有人去做那个推翻城墙的人,可最后坐到城墙上的,从来都不是推翻城墙的人!我手段狠辣,你厉觉于明,于天子之位,你我都不是绝佳的人选,我这个皇兄为人不善,可选人的眼光还是在的,梧儿有明君之启,可也缺一个能为他遮挡泥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