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站在萧王府的门前,整理了一下刚刚沉重的心情,怕脸上没有笑意,还特意的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试着让嘴角能上扬一些,然后一蹦一跳的进了萧王府,赵婶端了点心正好遇上秦岭,秦岭二话不说的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赵婶:“这是给殿下的!”
秦岭被噎的说了一堆赵婶根本听不清的话:“&··%?”
赵婶看着秦岭,眼中无奈的宠溺,将整盘都塞给了秦岭:“罢了罢了,反正殿下的就是你的!他也不会与你抢的!”
秦岭的眼睛明亮,好似是夜空里的星星,加上甜甜的笑容,谁能抵抗得住:“谢谢赵婶!”
赵婶:“给你留了饭,饿了来厨房吃!”
秦岭开心的来到了常逾的书房,再看见来客的时候,瞬间稳重,将吃了一半的点心半推本就的放在桌子上,秦岭心中想:赵婶怎么不早说,这东西送进来是因为书房里有客人的。
常逾:“相爷改变了主意,说是希望你能救一救甄公子!”
秦岭不知道是他们说道话触动到了他们夫妇,还是终于想通,做下了这个决议,可现在都不重要了,秦岭没有隐瞒,无奈道:“救不了!”
甄相:“你之前不是说能救吗?我与夫人商议过了,不管是几个时辰还是几日,我们都认了···”
有些急了,有些逼问的架势,常逾下意识的从椅座上起身,隔在他们二人当中,秦岭将甄夫人的情况合盘脱出,只是此话一出,原本已经无比苍老的甄相瞬间又老了些年岁,踉跄的险些栽倒,让他在接受自己儿子要离世的事实之后,又要他接受甄夫人的离世,这对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着实是有些残忍了。
秦岭垂下头:“对不起相爷,当时我只顾着想让贵公子能活出自己,忽略了甄夫人,后来回想起甄夫人的面相和状态,才意识到,这已经不是贵公子一个人的生死问题了。”
甄相瘫坐在椅子上,掩面而泣,似乎这个时候,他像是一个失了心爱之物的小孩子,可秦岭和常逾都知道,他的心爱之物,太过于珍重了。
常逾也猜到秦岭刚刚去了哪里,这个消息除了乔林没人能告诉他,想着秦岭刚刚知道这个消息时的自责,常逾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示意他不必自责。
甄相哭了许久,秦岭和常逾就那么陪着,直到泪干,甄相才喃喃道:“按你的猜想,是不是我儿能挺多久,夫人就能活多久?”
秦岭看了看常逾的眼色,说了实话:“这个世上的变数,谁都说不准,夫人现在全靠自己的精神在撑着,失子之痛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就算现在想通了,等到贵公子咽气的时候,她也遭不住!”
甄相:“她曾说,想在闭眼之前,好好的看一看儿子,或许他们母子一起走,都放心的下吧!”
秦岭和常逾对此有些意外,本以为坚持了这么久,这一点点的转机要带走两个人的性命,选择退缩或许才是人之常情:“相爷的意思是···”
甄相谦卑恭逊的模样没有一点国之相爷的威严,或许是历经独子多年求医,将人也磨成了这个模样:“还请公子施救···”
秦岭看着眼前这个被金丝银线装裹的老者,相爷之位是枷锁,也是囚笼,在这个年纪既然与冲破禁锢的勇气,秦岭更加没有道理退缩:“好,相爷要是准备好了,随时只会一声···”
甄相整理了一下衣物冠容,恭敬的向常逾和秦岭道了谢。
看着甄相佝偻的身躯,先帝给予他的尊荣和在朝中多年经久不衰的地位,于现在的他而言,已经从枷锁变成了铠甲。
常逾:“至亲之人离世,对在世的人才是最残忍的···”
秦岭看着常逾,想说的话悉数咽了回去,不知道自己这样欺骗他,对他到底是好还是坏···
伴随着冬日的第一场大雪,皇宫中传来了皇后薨逝的消息,似乎这样的大雪能掩饰住所有的污秽和秘密,可雪本就洁白,洗刷这世间的并不是它的责任,它的到来则是意味着明年大地的福报···
整个京中都被大雪所覆盖,唯独萧王府不同,并不是老天爷独予他们的偏爱,而是常逾下了令,只要雪停,就要将雪扫干净,生怕冻着那只小狐狸,连续几日,常逾和倪孜忙的不见踪影,秦岭也没闲着,在院子里敲敲打打的,整日也不消停。
赵婶看着秦岭坐在院子里,恨不得将他揪回去:“我的小祖宗呦,殿下临走之前特意交代,说你现在体质畏寒,让我们在你房中多添些取暖之物,你怎么自己就出来了?”
秦岭:“咱们之前不是种了梨树和桂花树吗?我想着这么多,咱们也吃不完,就拿来酿了些酒,趁着院子里的土还没冻实诚,赶紧埋起来!”
秦岭哪里是因为土啊,他是趁着常逾这几日没工夫,特意挑的日子,赵婶看着秦岭身边零零总总有至少五十坛:“这也喝不了这么多吧!”
秦岭继续挖着土,他总不能说这是他给常逾接下来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