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将亮，周棠已经醒了。
房里值夜的小丫头正趴在厅里的榻子上睡得沉，按理说值夜的丫鬟是不能睡的，要一晚上守着，伺候主子。
周棠没有起夜的习惯，而且云柳也才十二，在周棠眼里还是个小学鸡，她便让云柳也放心去睡。
不过这丫头胆子小，白天才见了云霜脑袋上的大包，很怕是小姐给她的考验，打起精神伺候着，到子时过了，才实在熬不住了趴在榻上睡了。
周棠躺着没起来，“99，一想到要去上学，我就觉得自己被床封印了，浑身不得劲啊。”
99:“呵呵。”
周棠：“你呵呵什么，我说真的，不想去上学。”
99:“那你逃学吧，跟周妙妙一样逃学去抓鱼，没准儿直接在河边对上宋和光，搞不好他直接把你推河里逼你嫁给他。”
周棠：“其实上学也没有那么烦，嗯，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我突然好想上学啊哈哈。”
99:“呵呵。”
周棠：“你要是这么聊天的话，你就离失去我不远了。”
99:“你要是这么厌学的话，你的脑瓜子就离失血过多不远了。”
周棠：“和你聊天真愉快。”
周棠躺得头晕，便掀开被子下床，她没弄出什么大动静，那边云柳直接表演了个掉凳，“小姐，我不小心睡着了……”
“没事，你再睡会儿吧，我起来坐会儿。”
“不不小姐，我不困的，”云柳赶忙起来，“小姐您这就起吗？天还没亮透呢。”
“嗯，不睡了，睡不着。”
“那我给您烧水去。”
“不急，等会儿再去吧，给我倒点儿水来吧，喉咙干。”
“是，小姐，我这就去。”
云柳沏了一壶花茶来，回来时候碰上了刚起来的云英。
云英：“小姐起了？”
云柳：“嗯，小姐说睡不着了。”
云英和云柳俩人一起进了屋。
周棠一看云英进来，没想到小丫头都起得这么早，“不用伺候，该睡都睡去。”
云英：“小姐，我这已经算是睡懒觉了。”她心里感激周棠，却不知道怎么回报，李娘子说只要她真心对待小姐就好，可她觉得不够，小姐对她恩深似海，哪是在旁伺候就足以报答的。
“厨房起来这么早？”
“是呢小姐，早上若是做粥这些简单的可以晚点，要是做面点就得更早点起来，天不亮就得准备了。”
“辛苦。”
“不辛苦的小姐，能在府里做事已经是极好的差事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只是早些起来而已。”
周棠喝了口茶，浓郁的茉莉香气让她精神了不少，“哎，不想去上学。”
云英：“小姐，上学多好呀，可以听夫子讲很多东西。”
“云英，你喜欢读书吗？”
云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喜欢的，前两年我去抓鱼，碰上书院的夫子带着许多学子在河边讲课，很有意思，夫子看见我在偷听也没有斥责我，还让我离近些听。”
周棠：“然后呢？”
云英：“然后就到晌午了，夫子带着学子们回去了，他说看我家境一般，如果想听可以去书院找他，他许我在最后排听。”
周棠：“那你去了吗？”
云英：“没有，家里好多活儿呢。”
果然我之□□彼之蜜糖，周棠也想到这些丫鬟家里应当都没条件送她们去读书的，她问俩丫头，“你俩想不想去读书？”
云英：“要是有机会当然想的，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云柳却撇撇嘴，“我就不想读书，我娘说女孩子读书没用的，我在府上做事能赚钱，攒下的钱除去贴补家用的，剩下的都能作嫁妆，以后能比村里别的女娃找到更好的人家。”
周棠问：“读了书不是能找到更好的吗？”
云柳摇摇头，“读了书麻烦事才多，当年我爹中了秀才，我祖父才把我娘嫁给他，后来他再也考不上去，祖父总说要是当时让娘嫁给邻村的田叔，日子不知道要过得多好呢！我爹除了说几句酸诗，别的没什么能耐，只能帮村里人写信读信，赚的钱还不够他自己吃饭的，还要靠我和娘养。”
云英：“那是你爹自己不争气，和读不读书没关系。”
云柳气鼓鼓的，“才不是，读书就是没用！”
周棠：“好啦好啦，读书无用，等你大了我多给你些银钱，再让李娘子给你找个好人家，好不好？”
云柳得意地对云英做了个鬼脸，“谢谢小姐，还是小姐对我好！”
周棠摆摆手，“高兴了吧？高兴了去厨房问问早点吃什么。”
“是，小姐。”
云柳喜滋滋地出门了，云英不解，“小姐，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