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来。”
她有些心焦,回头看向景熙帝,“陛下,您来看看。”
景熙帝微微蹙眉,上前走了几步,站在徐氏身后。他的声音平缓,不是很着急的,对宋明的生死并不在乎。“人快来了,等着就是。”
徐氏不是很放心,这种只能等待的滋味真的很让人难受。她站起来,凑到景熙帝身侧,小声道:“能不能止血?不然医师还没到,他血先流完了。”
景熙帝有些吃味。“你这么关心他?”
徐氏没好气地瞪他,“他若出事,你信不信,晋王会疯的。他第一个恨母后,第二个恨得就是你。”
爱人若是死了,还是亲眼死在自己的面前,晋王是承受不住这个压力的。日复一日的折磨中,他会恨上这个屋子的所有人。
景熙帝微微一怔,眉梢微动,轻轻移动身子看着躺在榻上的人,想起晋王固执的性子,不免有些迟疑。那孩子,虽然王爷,可也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他喊了句:“营营,给他止血。”
营营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怀里抱了一个箱子。他没有学过医术,但照料景熙帝以来,耳濡目染下也懂得几分处理伤口的手段,上前便同奴婢清理了宋明的衣裳和伤口,剩下的就要等医师和奉御救治了。
徐氏松了一口气,小声问他:“你怎么不早让营营处理呢?”
景熙帝垂头看她:“母后虽然行事手段过激,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若是他的皇子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会采取同样的方法,只是手段不会这么残暴过激罢了。无论是王爷还是皇子,佞幸宠臣,奴婢惑乱君心的,只会是此等下场,才不会有内侍效而仿之,生出以色侍君的异心。
徐氏闻言,不由抿了抿嘴,听出了他的意思,也是想让宋明死的。
她想起当初和景熙帝生出意外的那一晚,他确实生出了杀心,一时有些怅然,纵使太后和景熙帝关系一般,母子之间到底是有些相同的本性。
没过一会,晋王领着曾奉御匆匆而来。坊里人多,会医的却不多,因此医药师是很难请的,有的时候人都不在。不像曾奉御,一般都呆在尚药局,很好找的。
他直奔榻上,看见宋明身上处理过的伤口,微微发怔。
徐氏挪动一旁,给对方留出位置,解释道:“陛...你兄长上过战场,懂得几分手段,怕他失血过多,先行处理了。”
晋王神色动容,侧转身子看着景熙帝,微红的眸子充满感激,“多谢皇兄。”
景熙帝点点头,“朕先带母后回宫,你忙完再进宫吧。”
纵使太后有错,晋王身为人子,对母态度不正,也是进宫受罚的。
晋王无声地点点头,不是很能顾得上这些,看得很淡。
景熙帝冲着徐氏仰头,“走吧。”
徐氏走了过去,略一思忖,轻声道:“晋王,宋明不会有事的,你多保重身子。他只有你了。”
晋王沉默半响,声音有些沙哑,“多谢皇嫂。”
他是第一次这样喊徐氏,心中有些感激,从前的事情便也让它过去了,甚至还有些歉意。“当初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徐氏不知道他是在说当初两人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涯,还是在说当初他写下和离书的事情。可她已经不在乎了,也从未恨过、怨过晋王,毕竟对他没有期待的,自然也生不出什么其它的情绪。只是念着当初宋明对她的些许善意,便也想给回给他一些罢了。
“都过去了,就不用再提。”徐氏笑了笑,“我只是不想你过得不好,不然你皇兄也不会过好的。”
晋王回头看着正在上药的宋明,又转身看着景熙帝,“我知道,皇兄是在意我的。”
他养在太后膝下,一直都是住在宁寿宫的。住在哪里呢?离太后很近,就在离太后寝殿隔了一道墙的隔壁偏殿中。因为太近了,所以平日里的一举一动皆有人汇报给太后,过得很压抑,好像喘不过来气似的。
直到十二岁的时候,他找上景熙帝,景熙帝也觉得不妥,才让他搬至皇子院,短暂地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处。只是太后心生不满,借着孝道总是折腾景熙帝和当时的皇后,晋王便知道了,他和皇兄不会太过亲近了。
这些多年,也确实没有亲近过,直到徐氏和景熙帝有了交集,他才主动示好,两人关系就此破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