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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清池(2 / 3)

一放,又立刻转过身去。

他辛苦做的东西,就是要及时拿出来解他的困局,不然他做着好玩吗?他顾琼,从不做无用的事。

安澜瞧了瞧手上的两件绣品,越发有了笑意,把这两件也指给明帝看:“小琼真是陛下的贴心小娇夫,知道陛下的主腰软裤都旧了,巴巴地给陛下赶制新的,这针脚这么细密,不知道绣了多少个时辰呢。”

顾琼听安澜这么说,想起自己一边忙着天心楼的生意,一边见缝插针绣几针的情形,心里头一酸,泪水便涌上了眼眶。他觉察到自己要哭了,立刻就有了主意,趁着明帝和安澜都在看主腰和软裤,他抬起袖子把葱白的手指往口中一放,用力咬了下去,十指连心,手指吃痛,泪水成串地落了下来。

明帝听了安澜的话,再看看主腰和软裤,终于绷不住劲儿了,将这两件也接过来,乐呵呵地问背对着她站着的顾琼:“琼儿这又是几时绣的?这两件已经绣好了吧?好了的话朕待会儿就拿回去了哟。”

明帝说到后面欢喜劲儿难以掩饰,尾音都是飘的。

顾琼听出来了,可是心里头也就越发明白他今个儿若是不能把这事给解决掉,那往后他就再难翻身了。虽然他拿出主腰和软裤解了明帝的疑心,但这只是暂时的,明帝对谢瓀的介意,比他以为得还要严重。倘若以后明帝因了这件事,总是这样子同他说话,疑心重重,阴阳怪气,那他的后半生真比死了还难受呢。他说什么也不能够让明帝一直这么对他,他得让这件事彻底过去。

“琼儿?怎么不回朕的话?”明帝看顾琼不回答,想起那天在江澄的生日宴上,顾琼就是对她不理不睬的,以为顾琼的小脾气又发作了。她蹙了一下眉头,用命令的语气发话道:“琼儿过来,朕问你话呢。”

顾琼仍旧没有说话,他现在已经哭得哽咽,肩膀一耸一耸的,任谁都能瞧出来他在哭。

明帝看他不动弹,肩膀还耸动得厉害,有些怀疑他在哭,便向着安澜使了个眼色。

安澜会意,走过去扶住顾琼肩膀,才一端详就看见顾琼那哭得眼尾与眼角全都是一片红的眼睛,好生吓了一跳,顾不上安慰顾琼,先冲着明帝喊道:“陛下快来,小琼哭得好伤心。”

明帝腾地一下子站起来,两步就走到顾琼跟前,然而没等她开口安慰,顾琼已经顶着满脸泪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臣侍现在才知道,臣侍最受不了的是陛下的疑心,银钱紧张日子委屈,臣侍活得不欢喜,可被陛下疑心,臣侍就连活都不想活了,哪怕日后银钱再紧张日子再委屈,臣侍也不再出宫了。天心楼的生意,求陛下另委贤明吧。那边几个大伙计都已进上了手,就算陛下一时半刻挑不出接手的人,他们也能支撑下去的。”

他哭得声泪俱下,明帝瞧着很不忍心。然而她从来没有想过顾琼会放弃天心楼,会为了不被她疑心而放弃天心楼,她心里头乱糟糟的,她无法确定顾琼这么说是真的想要这么做,还是只是太伤心了向她发下牢骚。作为帝王的警惕,又让她思考更多,她想她是了解顾琼的,这样一个外圆内韧的男儿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好不容易才做起来的生意不好?是她太过分了,还是顾琼在用心思威胁她?她知道他是有能耐用小心思的,她颤着声音问他:“琼儿,你,你是在威胁朕吗?”

她话是问出来了,但是声音里全是慌张,声音虚虚的,连半点怒火都没有,脸上的表情更是说不出来的关切紧张。从内心深处而言,她只是询问事实真相,并没有想要责备顾琼的意思。

然而顾琼此时已经哭得停不下了,哭得厉害,眼睛和耳朵就都受到了影响,不能够很好地分辨外界的情况。这话听在顾琼耳朵里,便是毫无疑问的斥责。顾琼只觉心里面那根针已经变成了锋利的刀,在心房上扎来扎去,他的心田没有一块完整的地了。这下不需要咬手指,他就哭得伤心欲绝了。

安澜见这情形,赶紧开口,先嗔责明帝:“陛下,你能不能先别说话,小琼都哭成这样了,你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同他斗气。”

他说着话给明帝使眼色,让明帝暂时先不要动,他自己伸手去扶顾琼:“弟弟别难过,陛下她今儿个吃醋吃得厉害,话说得没头脑了,这是她的不是,我替她给你赔礼,你原谅她这一回。”

顾琼这会子已经真的伤心了,见安澜拽他起来,他也不抗拒,就那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站起来之后哭着说了一句,“臣侍不敢威胁陛下,陛下深疑臣侍,臣侍无以自明,只有自请不出宫以解陛下的疑心。陛下不许,臣侍就唯有以死明志了。”

他说着话,看向安澜,泪落如珠:“以后乐乐就拜托皇后了。”

说完,没等明帝和安澜反应,他就哭着跑了出去。明帝和安澜都懵了,两个互相看看,都有些不敢确定。

“琼儿他,他说这话什么意思?他不会要寻死吧?”明帝心乱如麻,她万没料到,她就说了几句醋话,顾琼就要寻死。

安澜心里头也是半疑半信,“不知道啊陛下,按说不会,可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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