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瞧我画得怎么样?”董云飞兴奋地指指笔下的小人儿像薛恺悦邀功。
薛恺悦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董云飞也太可爱了,沈知柔来给他画画,董云飞非要跟着学画画,画了足足两刻钟,绢质上面的小人儿他都认不出来是谁。
“小云你这画画的水平,还不如我呢。”他答得耿直。
“哥,你不要打击我嘛,我可是第一次画画哟,第一次画就给你画写真,你该开心才对。”董云飞理智气壮地甩甩右胳膊,他左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右手又画了半天画,肩膀酸酸的。
薛恺悦瞧见了,连忙喊皎儿过来:“给你嘉君主子揉揉肩。”
皎儿遵命走过来,抓住董云飞的肩膀就开揉,皎儿不是个会干这些活儿的,揉了好半天,董云飞除了被弄得痒痒的,一点都没有舒坦,他嫌弃地摆摆手让皎儿停下来。
薛恺悦见状,便对董云飞道:“你要不去里头躺会儿吧。”
董云飞无聊地伸伸懒腰,“躺着也无趣,知柔你什么时候才能画完?”
沈知柔头都不抬,“早呢,贵君哥哥都不急,你急什么?”
他向来秉持慢工出细活的理念,今个儿尤其想好好地给薛恺悦画一幅孕期写真图,越发不肯潦草了事,更何况他现在身体不好,画一会儿就得停下来歇一会儿,估计这幅画没个三五天是画不完的。
董云飞听沈知柔这么说,越发地无趣,上前揪着薛恺悦的胳膊撒娇,“哥,让知柔慢慢画,咱俩下棋去行不行?”
薛恺悦看他实在是闲得无聊,便有些心疼他,毕竟他是因为救奕辰才伤着胳膊的,若是不受伤,外面那么大的雪,就他这性格早就出去满地跑着玩雪了。
当下看看沈知柔,请示道:“知柔我跟小云下棋,对你画画有妨碍不?”
沈知柔抬起头来看看坐榻上放着的棋盘,实事求是地答:“没妨碍,我画画不用时刻盯着看,我想瞧你的时候,瞧得着就行。”
薛恺悦连忙让侍儿们把棋盘摆上来,同董云飞两个下棋玩。董云飞有件事做,就踏实了下来,沈知柔仍旧专心致志地画画,三个人都不怎么说话,房间里安静又温馨。
中间赵玉泽打发贴身侍儿筝儿过来一趟。得知他们三个都没什么事,赵玉泽也就放了心,他是个爱玩雪的,难得下雪天,自然要玩个畅快。
他先是像个孩子一样,同几个侍儿在院子里打雪仗,逗得被乳父抱着在廊下看雪的应辰咯咯笑。后来又给应辰堆雪人儿,雪人儿堆好,他把应辰交给乳父,自己像只飞鸿一样,在宫中的亭台楼阁巷道门墙之间飞来飞去。
天地之间茫茫一片,碧瓦红墙的宫宇上全是白色的雪,宫墙内外的绿树上也都顶着白色的雪盖,像是清雅的佳人打着素罗小伞在廊檐下漫步。
赵玉泽看得心情大好,索性使出无影步来,在房檐上纵逸蹁跹腾挪旋转。
他这般自由飘逸又潇洒矫捷的身姿,引得宫里的侍儿们纷纷跑出屋子瞧他。
麟趾殿里,安澜坐在坐榻上绣那个已经停滞了好久的明月繁花图,正绣得开心,就听得院子里的侍儿发出“哇哦”“天呀”的惊呼声,他有些诧异。没多大一会儿,他的侍儿宏儿走了进来,宏儿笑呵呵地跟他描述方才看到的情形,“主子,敏君主子平日里那么稳重的一个人,一下雪就成了小孩子,在屋檐上飞呢。”
安澜闻言释然一笑:“你也不是才进来当差的,还这么大惊小怪的,敏君以前还在树上练剑呢,在屋檐上飞算什么。”他说到这里,由衷地感叹一句:“敏君可是姚天首屈一指的武功高手呢,你要是看过他跟人打斗的精彩,那不知道要呆愣成什么样子呢。”
宏儿听他口中全无责怪的意思,也跟着夸赞赵玉泽,“敏君主子真是又厉害,又和气,又识得分寸,不像某些人,功夫不怎么样吧,竟想些歪门邪道的小心思。”
安澜以为他这话是说冷清泉的,黛青色的长眉微微皱起,拦住了他的话头:“好啦,他这两天也挺勤谨的,你别总说他了,当心说秃噜了嘴,被他当面听见就不好了。”
宏儿是他的心腹侍儿,两个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他并没有特别责怪宏儿,毕竟宏儿对他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他也需要一个能够完全为他着想的侍儿,帮他看视着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只是眼下冷清泉已经接了照护奕辰的差事,他就不想再让宏儿说冷清泉的不好了。
然而宏儿这话却并不是单指冷清泉的,宏儿往四周看看,确定殿里殿外都没有别的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主子可知,怡卿主子生日那天,景卿主子在紫宸殿唱歌来着。”
嗯?安澜不动声色地看了宏儿一眼。
宏儿见他不为所动,以为是他不相信,把线人抖了出来,“主子,这话是紫宸殿外头看炉子的康儿讲的,绝对错不了,康儿说景卿主子声音不高,可是那曲调柔柔媚媚的,他唱完以后,又跟圣上在殿里腻歪了好一会儿。”
安澜拿着绣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