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傻子带回来个女人,全村人都跑出来围观。
傻子家里还有个聋哑老娘,地也不富裕,快二十五了也没人来他家说媒,怎的突然从外头领回来一个女人。
“嚯~还真漂亮!”
“漂亮个啥?化妆化的那鬼样,没看穿得那么……不正经!”
围观的男人们看得目不斜视,女人们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穿着夸张的露背装的美美嫌弃地打量着眼前这破败的院落,转头看到傻子在给他老娘比划手语并把结婚的红本本交到她手中,美美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开始复盘自己的这场“狩猎”。
她刚到镇上不久就无意中听到傻子一行人的对话,同行人劝傻子去找大医院看看他的阳痿,而傻子只是憨憨地说治不了云云仿佛听不出其中的调侃之意,看上去就很好骗的样子,更何况阳痿也增加了自己的安全感。
美美打定主意后,就趁他落单套路一番,哄得他没花多少功夫就与自己“领了证”,当然这证是假的。
不仅结婚证是假的,甚至这副漂亮的容貌也是假的,亚洲“换头术”名不虚传。除了这些,“美美”也是她当陪酒女的花名,真名陶美心。
其实傻子也是有名的,叫聂小山,他们所在的这个村子叫聂家村。虽然没认识多久,但陶美心觉得自己对他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傻子并不是真傻,脑子没毛病,就是小时候不怎么说话成绩也不好有了这么个外号。但他家是真的穷,当聂小山珍而重之地从他老娘那里把家里全部的钱交到陶美心手里的时候,她只想骂脏话。
她本意假结婚就是想找个人养她,现在看来这点钱最多只够她花俩月。
好在虽然又穷又破但房子够大,傻子娘单独一间房,傻子屋里的炕够睡七八个人。陶美心恶声恶气地让傻子睡一头自己睡另一头,中间隔了好大一片“楚河汉界”。
即使垫了好几层垫被陶美心还是觉得身下硌得慌,拿出手机胡乱翻着,手机卡早早扔了,聂小山家也没装无线网,什么也玩不了,心情愈发烦躁,过了很久才睡着。
翌日天刚蒙蒙亮,陶美心就被院里鸡的打鸣声吵醒,她气得张嘴就喊“傻子”,结果偏头发现傻子被窝早已没人,她只得从带来的旅行箱里找到了耳塞塞上继续睡去。
等再次醒来已日上三竿,陶美心走出屋子洗漱看到聂小山正在厨房忙活午饭,院子里小山娘和一个妇人在择菜,那妇人手语明显没有聂小山熟练只会简单比划,看到陶美心出来立刻招呼道:“小山媳妇起来啦?”
“您是?”
“住隔壁的邻居,你喊我吴婶就行。”
吴婶话也不多,但对陶美心的好奇是掩饰不住的,问了几个关于她以及她和聂小山怎么认识的问题,都被她不咸不淡地敷衍过去。倒是她套出了吴婶的不少信息,他们一家是前几年从别的村搬来的,丈夫给人开车拉货经常早出晚归,她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经常来陪小山娘“说说”话。
几人一起吃完饭,陶美心跟着聂小山进了厨房,看他在洗碗收拾却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反倒在一旁嫌弃旱厕和没地方洗澡的不便,又抱怨没有梳妆台、衣柜等家具。
聂小山一直闷头做事没说什么,但第二天陶美心醒来就看到一个还没喷漆的木质桌子带抽屉,聂小山在一旁问她要什么颜色。
其他的家具聂小山也三下五除二搞定,和店里买的相差无几,甚至做工还要考究。不仅木工活,瓦工、电工、水管工他全部一人包办,因陶美心没要彩礼和婚礼,聂小山心有愧疚,所以陶美心提的要求他都尽力满足,单独为她建了一个淋浴间和带马桶的卫生间,准备趁着农闲的时候全部弄好。
于是,家里这些天都是做工的噪音,陶美心吃完饭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去溜达。路过一家看到院子里几人正在搓麻将,她忍不住上前观望,很快就加入了牌局。她之前在会所当陪酒女时,客人有需要的话也会陪客人打牌。她天生头脑灵活,嘴又甜,即使是赢了钱,赶忙说几句好听的哄着,几个男人自然也就不计较了。
半个月下来她竟是把破屋改造的成本赚回来了。
好景不长,这天牌刚打到一半,冲进来一个中年女人,气势汹汹地指着陶美心。
“就是这个贱人,勾引我男人!”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勾引谁了?”“马有田!他天天跟你打牌,成天活都不干,家都不要了!”
“你不能因为你男人输了钱就来泼我脏水吧?!”
“就你个不要脸的狐媚子!你没来之前他老老实实一人,现在呢?偷家里的钱去赌啊!我苦命的娃啊~现在连上学钱都没有了啊!”
马有田的媳妇一屁股坐在地上高声哭喊,引来不少村里人在院外围观。而马有田在牌桌上畏畏缩缩地低着头,即没有帮陶美心分辨两句的意思,也没有要拦他媳妇的样子,仿佛这场闹剧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