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高远,海风腥咸,鸥鸟乘风掠过千顷碧涛,天空和大海遥遥连成一线,灿烈的天光层叠出万万里的蓝。
帆船的甲板上,白发少女正靠着船舷观海,身披纯白的色无地羽织,后背、左右后袖、左右前胸处绣绘着五枚淡蓝色的六角冰晶家纹,羽织内里是素色襦袢,阳光下隐约浮滚出繁复的银色暗纹。
花雪图案描摹细致入微,神韵呼之欲出,蕴含着孤高、幽静、清寂的传统美学法则,有种褪去浮华的淡素雅逸之美。
不远处传来踩踏木板声,她听到声音回头,露出一张美貌绝伦的脸,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比大海还要澄澈动人。
“这位大人,帆船即将靠岸了,请您做好准备。”
一名矮胖的中年人对她谄媚一笑,巴结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在黑市里出手阔绰地包下整座船,除了走最快的航线以外没有其他要求,一路上也十分安静,从不颐指气使地挑刺,最重要的是,白发少女仅仅是站在那,就透出危险锋锐的气质。
船长常年穿行水之国的大片海域,阅人无数、饱经世故,面对这样的客人,态度热络又不失恭谨也是理所当然的。
腥咸的海风拂过纯白长发结成的长辫,雪矜持地嗯了一声,问道:“快到了啊,这离雾隐多远?”
“是的,”对上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船长腰弯得更低,
“忍村向来不许外来船只停靠,正在接近的是距离雾隐最近的一座小岛,您可以在那稍作休整,经过排查后方可登上忍村所在的岛屿。”
“多谢提醒。”雪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抽出几张纸币,“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明白吧?”
“当然,黑市的规矩我们熟得很,请您放心。”船长不动声色地收下钱,眼珠滴溜溜地转,似乎在考虑什么。
他在对方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但他并没有在意,这在水之国是正常情况,更何况是通过黑市的交易,只要给够钱就是优质客户。
雾隐周围常年大雾弥天,随着船只的接近雾气愈发浓重,海风也无法吹散,眼前一片烟霭空蒙之景。
船头悬着灿黄的风灯,明炫的光束刺破了氤氲雾气,船长望向逐渐映入眼帘的白沙海岸,胖脸堆满了笑容,
“祝您旅途愉快,冒昧问一句,您对回程有打算吗?”
“船长真是个优秀的生意人,”
雪懒洋洋地点了点头,又拿出一把钞票,
“如果没有其他业务,在这等我回程,这是定金,三天之内我要是没来找你就不用等了。”
此间事毕后她构想的是直接一个飞雷神瞬移回去,但是计划不一定顺利,多条后路也不错。
“当然没有,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船长毫不迟疑地把钱接过去,笑容愈发真切。
角都诚不欺我,钱果然是最好用的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甚至磨推鬼也不是做不到。
可惜她挣得多花得也多,虽然出任务的时候不论多恶劣的环境都能忍受,但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习惯用最好的,存钱确实不太容易。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晓组织和雨隐村的钱随便她花。
海面蔚蓝一片,白沙反射出细碎的天光,几只海鸥低低滑翔而过,海港四周有许多穿着破旧外衣的渔民来来往往地搬卸着货物。
帆船在机械轰鸣声中缓缓靠岸,黑色的烟气逐渐晕染浓重的水雾,雪从船上跳下,脚踩在细软湿润的白沙上。
她不准备走正常通道进雾隐,身份经不起查核,很容易打草惊蛇。血雾忍者并不蠢笨,常年内战之下,警惕性和战斗力都不弱。
水之国确实是个奇葩的国家,诸国战乱时它在内战,和平时它在内战,四大国摩擦不断时它还在内战,始终致力于迫害血继家族,消耗己方有生力量。
就算是第三次忍界大战,雾隐都只是偶尔派人出去骚扰偷袭一下,根本没有参与正面战场。
上一任“忍刀七人众”刚进火之国就折戟沉沙,被开了八门的迈特戴一脚踢死好几个;
利用三尾为祸木叶的计划也失败,被选中的人柱力死在路上。
好像还是个小姑娘,印象里是叫……野原琳?
水影在位时还有些秩序,而今群龙无首、两派分立,雾隐内部乱的厉害,偷偷潜进去应该没问题。
——
海域幽深寂静,奇形怪状的游鱼成群结队地穿行,海底散落着沉船、朽木、枯骨和零零碎碎的不明物。
平静的海面之下,一条数十米长的红鳞大蛇悄无声息地游过,两对翅膀合拢在身后,翅骨和翅膜在海底显得颇为晦暗,蛇尾一摆,把横冲直撞的鱼群扫到一边。
穿过一片暗礁后,便能看到一个被雾气笼罩的大型岛屿,鸣蛇游到浅水区,暗红蛇头冒出水面一隅,向空中张开巨口,雪撑着鸣蛇亮白的长牙,从蛇口里跳了出来。
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