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之国,深夜。
噗通——
水花四溅,一圈一圈的涟漪,从水面漾开。
荡碎了月光。
佝偻矮胖的蒙面男人悄无声息地立在岸边,仿佛是融入黑暗中的死神,水面的粼粼光线扫过,露出让人胆战心惊的冰山一角。
“旦那,这是第几个了?”
金发少年从树后出现,倒拖着一个浑身焦黑生死不知的人,同样噗通一声丢进河里,满树阔叶随风摇动,那阴影映在河面上,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
绯流琥狭长而凶恶的眼睛望向星空,“十七个。”
青玉组正在执行一个运送任务,把一个小型保险箱从川之国送到铁之国,刚上路不到一天,就一直有人试图抢夺或者偷窃,被他们解决不少。
看来对方不拿到东西,不会善罢甘休。
这类任务通常不在晓的接取范围内,麻烦而且报酬不高,但这次是个例外。
雇主似乎非常紧张保险箱里的东西,通过中介主动联系地下世界里任务完成率最高的雇佣兵组织,也就是晓,而且开价非常高。
当时组织内只有两位艺术家有空闲,于是小南便将这任务分配给了他们。
迪达拉顺着蝎的目光抬头望去,一只灰黑色的忍鹰划破夜空飞来,停落在树梢上,腿上绑了一个小竹筒。
忍鹰是忍者之间用来传递信息的一种手段,一般不会在生人附近停留,所以这是蝎大哥的忍鹰?
没有在意迪达拉好奇的目光,蝎朝它招了招手,那只忍鹰抖了抖翅膀,落在了绯流琥的肩膀上。
他把竹筒从忍鹰的脚上解下来,撕开蜡封,内部掉出一页卷着的纸条,以及……一张照片。
迪达拉想看看照片上是什么,他怀疑那是和雪有关的信息,这并不是第一次了,蝎的探子遍布各国,无论在哪总有源源不断的情报飞来,而且图文并茂。
蝎旦那是有点变态在身上的。
他有一次旁敲侧击地和雪提起类似的事,雪一点也不惊讶,她好像早有察觉,那种态度反而让他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
年轻的爆炸艺术家完全无法理解,这就是顶级傀儡师的世界?
尊重,但不祝福。
尽管迪达拉十分好奇,但他知道偷窥并不礼貌,蝎很可能不会容忍他,于是他晃了晃手里的漆黑保险箱,状似无意地开口询问。
“是任务又有什么变动吗?我可不想再多加麻烦了,嗯。”
夜风吹得树冠沙沙的响,蝎站在河边,月光照着贴地的绯流琥,打出深邃的阴影,他视线低垂,落在信纸和照片上。
迪达拉没听见蝎的回话,有些奇怪,然而下一秒就听见他冰冷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回去一趟,接下来的任务你自己处理,赏金全部归你。”
“蝎旦那?”迪达拉大吃一惊,连口癖都忘了,“——大半夜的你开什么玩笑?”
路程刚走一小块,还没出川之国,蝎就要把任务甩给他,自己回基地?
他认真的吗?
信纸和照片已然揉成一团,被蝎抛向河里,绯流琥的尾巴陡然卷起,一节节尖锐刀片在空中绞碎了纸团,细小的碎屑飘飘荡荡落进河里。
惯常的平静漠然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几个字。
“我现在回去,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迪达拉:“……”
所以蝎大哥到底看见了什么?
.
黄昏渐渐沉入一望无际的大海,暮色蚕食着汹涌的浪涛。
红霞映照的海面上,一对样貌极为出众的年轻男女亲密依偎在一起。
黑发少年弯腰俯身,一只手揽在女孩子纤细的腰肢上,另一只手则落在胸前与她十指相扣。
而女孩子踮高了脚尖,仰头攀着少年肩膀,两人离得极近,耳鬓厮磨间,暧昧丛生。
拍照角度也很微妙,乍一看就像是一对情意浓浓的小情侣正在拥抱着……
接吻。
赤砂之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还有心思做任务?
再不回去,他劳心费力养了这么多年的玫瑰,就要让该死的宇智波鼬连盆端走了!
——
雨之国,晓组织基地。
滴答、滴答。
少女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水珠顺着发梢滑落,她随意裹了件月白的睡裙,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赤脚踏进卧室。
奶油色的长毛地毯上留下一道湿哒哒的脚印,女孩暴露在外的小腿和脚踝纤细而伶仃,清幽婉丽的眉眼氤氲着水汽,仿佛刚刚被秋水洗濯过的新月。
卧室色调偏蓝,软椅也是淡蓝色的,轻而软的风格,形状像是一朵云,她窝在里面,感觉整个人都陷进去了。
漆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