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生长极慢,像下面那几株,怎么说都是长了六七年的了。”
“都遇见我了,怎么能让它们在外面风水日晒的,我得把他们都带回去。”
她说着放下包裹,从包裹中抓出来一捆绳子,紧接着她张良了一下距离,把绳子一头拴在树上,一头拴在腰上。
那绳子编得比较粗,虽然看上去很结实,但就她这个举动,惊到了魏阙。
“你要下去采?”
顾鸢点头,“嗯,侯爷你在这里等我。”
魏阙一把拉住她胳膊,“太危险了。”
“你要这个药材,咱们再找找,若是山里找不到我们去买。”
他的表情严肃,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小汗珠,顾鸢还沉迷在找到草药的兴奋里,未察觉他的不对劲。
“这个药材不好找,我也并不仅仅是要用这个药材,我是想带点种回去培育,像这些比较难得的草药,光靠药农上山采根本不够用。”
“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把它们带上来。”
说着,她就朝悬崖边走去,走到崖边她蹲下查看了一下崖边的情况,见是大片草皮,下面的石头也并不锋利,缓缓的拽着绳子往下去。
魏阙颇为暴躁的抓了一下头,疾步赶去检查她系在树上的结,那绳结系的是最难解开的那种,检查了身子,他又缓缓的朝崖边走去。
人还没走到崖边,就感觉铺天盖地的红盖了过来,他感觉头晕目眩想吐,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他艰难的向前踏了一步,原地坐下等顾鸢。
下了悬崖,看到周围很多小株的,她心下大喜。
找了落脚地踩下,拿着小锄头开始刨,等她刨完,腰间的小竹篓已经满满当当,她回头了看一眼深渊,深吸一口气,缓慢的往上爬。
魏阙坐在那里,不敢呼吸,不敢打扰崖下的她,就这么等到她从崖下探头上来,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来。
“魏阙,我把它们全都带上来了!”
阳光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额间汗津津的,脸颊绯红,明明有些狼狈,却又是那么的光彩照人。
他长舒了一口气,勾唇笑了笑。
顾鸢上来后,绳子都没解,在树下阴凉处坐下,倒水洗了一下手,拿出帕子擦了擦脸,扭头看到魏阙额间的汗珠,拿了个新帕子递给他,魏阙伸手接帕子,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顾鸢察觉到了,微微蹙眉,也不管他额头的汗珠,手掌就附了上去。
这人虽然出汗,但是额间一片冰凉,再想着他手抖,顾鸢问道:“侯爷有没有想吐?”
魏阙似是察觉了什么,沉声回道:“没有。”
“嗯。”
她应着没有追问,把水罐递给他:“喝点水。”
说完又从包裹里面翻出来糖果,递了两个给他。
随后自己剥一个喂嘴里,喃喃道:“躺着休息一会儿再走吧,有点累。”
她躺下后魏阙坐着许久未动,她伸手拽了拽魏阙的衣袖,他有些难为情的躺了下来。
广阔的天际,微风吹动云团浮动,阳光明媚耀眼,正是一副极美的画卷徐徐展开。
“侯爷恐高。”
她不是问,更像是平静的陈述事实。
“侯爷应该告诉我,我若有什么害怕的做不了的,我也必定会求助侯爷,不会逞强。”
魏阙唇角露出一丝苦笑,“此症能否治?”
“从小就怕,还是后来才有的?”
“后来才有的。”
顾鸢寻思着他应该是受过某种刺激导致的,这种一般都是心理原因,或许某天心结没了,他自己走出来了。
“这是侯爷的心结,算不上什么病症,也无需服药,像这种平日生活中能够避开的,避开即可,若侯爷想要克服也有办法,不过得有人陪着你比较好,等后面我看看。”
他扭头望向顾鸢,深沉的眼神如没有尽头的深渊,“你说,世人若知道他们景仰的战神竟是个怕高的胆小鬼,会不会很失望?”
顾鸢观摩着他的骨骼眉眼,她感受到了他低语间的脆弱,柔柔的笑了笑,“不会。”
“为什么?”
“他们会心疼。”
魏阙的眼中浮出一抹疑惑,许久之后他垂下了眼帘,指尖轻轻的摩挲着,心中纠结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你呢?”
“我回答的就是我。”
他有些不信,侧头望去,见顾鸢望着天空唇畔带笑,他勾了勾唇角,眼中浓雾散去。
——我问的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