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开口。
入了院门魏阙才把她放下,“先去把湿衣裳脱下来,把头发绞一下,我去给你烧个热水泡一下。”
顾鸢应下,春日里的湖水还是冷的,刚才着急没感觉,现在冷意上来了,她瑟缩了一下小跑入屋子,迅速把衣裳全部脱了下来。
魏阙站在院中,看着顾鸢抱着胳膊小跑入屋的背影,他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水渍,手微微颤抖,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她跳入湖中的样子,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迅速去烧水。
顾鸢换了衣裳坐在窗前绞头发,她还是有些冷,没过一会儿魏阙就在门口喊道:“水温热了,你先泡会儿,我再烧。”
顾鸢打开门,他把温水拎了进来倒在浴桶里。
他人出去后,顾鸢急急忙忙的就进了浴桶,水温正好,泡了一会儿身体就暖和多了。
魏阙再烧好了水,拎到门口忽然反应过来顾鸢正在浴桶中,一时怔在了原地。
听到脚步声的顾鸢也是一阵慌张,她急忙从浴桶里出来,穿上衣裳才去开门。
屋门打开俩人四目相对,双耳泛红,有些热。
“水凉了吧?”
“嗯。”
“这个烫一些,倒进去再泡一下。”
顾鸢点了点头,让出了位置,魏阙拎水进屋。
等身体暖和了,她收拾好出屋子,魏阙还在院中,不过换了一身衣裳,之前那身抱她肯定也是弄湿了。
“可把身子泡暖和了?”
“好了,我晒晒头发。”
她说着拿了小凳子,在魏阙旁边坐了下来。
趁着现在俩人说话间隙,顾鸢柔声问道:“你刚才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刚才好像在生气。”
魏阙良久没有说话,顾鸢微微抿唇,挑眉看向他:“是我惹你生气的?”
他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害怕,害怕失去她。
说出来有些奇怪了,她从来并不是他的谁,谈何失去?
她被平西伯府嫌弃,被顾家人刁难,如今她刚从那泥潭里挣脱出来,正过得潇洒自在。
若她还有世俗的心思,那怎会入道观?
既已入道观,她可还会回红尘中?
顿时间,整个胸腔都被苦涩填满,他双手交握,指尖用力的摩挲着。
“没有,下次再遇到危险的事情不要往前冲,上山下水的事情我都很擅长。”
魏阙说得坦荡,顾鸢却有些心虚,她将堂堂武安侯拐出来,本就是想着这人能在关键时候护她,闲暇时还能打打下手,但本人这么说她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何况这人也是担心她,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胳膊,“放心吧,我水性尚可。”
她说者无心,可魏阙却皱起了眉头,漆黑的眼眸上浮上了一层疑色?
她……水性尚可?
一个常年被困在内宅里的女娘,是如何习得水性的呢?
若她水性尚可,怎会去跳河自尽?
若说她水性不行,他却又是亲眼所见她把那孩童救上来。
顾鸢说完之后权当魏阙已听到,发尾的水珠还在往下滴,她急忙将帕子裹了上去,轻轻扭紧。
魏阙看着她的动作,收回了思绪,揭过她披在肩上的帕子,将湿哒哒的发尾包裹其中,轻轻绞着。
察觉身后人的动作,顾鸢觉得这举动有些亲昵了,伸手去拿魏阙手中的帕子:“子安兄你休息,我自己来就好。”
魏阙没放手,淡淡道:“别动。”
“待会儿太阳落山了晒不干,要着凉了。”
顾鸢抬头看了看天色,只得作罢。
微风拂过院墙,吹动墙头老树的枝叶簌簌作响,吹起发梢淡淡的清香,湿漉漉的发丝缠在指尖,仿佛是缠在了心尖上,他的呼吸渐渐凝重。
心头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却不能宣之于口。
就让这思绪,随风而去,就如她与他,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