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准没想到她完全不理会傅惟寻的死活,怔忡了一会儿,认命地带傅惟寻去医院。傅惟寻应该已经认出了他,并没有挣扎,任由他扶着自己往楼下走。
这里的楼梯很狭窄,两人并排走在一起,其中一个还歪歪扭扭的,一不小心就得摔跤。苦逼的肖警官没办法,只好将傅惟寻背在背上,总算是有惊无险地下了楼。
看傅惟寻烧成这样,说不定得住院,他没带他去附近的社区医院,而是打车去了稍远些的一家三甲医院。
挂号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连这个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只好摇了摇他,问:“带身份证了吗?”
傅惟寻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证件都随身带着,就在大衣口袋里。他伸手想掏出来,结果迷迷糊糊掏了半天都没成功,肖准叹了口气,干脆自己动手。
医生给傅惟寻量了体温,已经烧到了39.5℃。肖准问要不要住院,医生说现在床位非常紧张,只能先挂水看看,如果明早还是没退烧,再办理入院。
肖准去领了输液瓶,等护士给傅惟寻埋好针,扶他躺在椅子上。望着闭眼昏睡的男人,肖警官心想,自己在干什么呢?这人明明跟他有过节,此时却成了他的包袱,这绝壁得是圣父光环作祟吧?
他轻轻叹了口气。
先前在楼梯间看到傅惟寻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他忽然想起自己失恋时的痛楚,不由得起了同病相怜之心。原来每个人都会吃爱情的苦,哪怕如傅惟寻那般长相卓越又家财万贯,也不能例外。
从这点来说,爱情是公平的。
吊瓶打到早上才打完,傅惟寻的气色看上去稍微好了些,但烧却没有褪多少,还有39℃。
医院这边仍旧没有床位。现在几乎每个三甲医院的医疗资源都特别紧张,去别的医院也不一定有。何况发烧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没必要跟别的病人挤。
那带傅惟寻去哪里好呢?
季清漪昨晚看他病成那样都没心软,肯定是不会收留他的;送去酒店吧,又怕没人照顾,万一烧糊了怎么办?肖警官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最后决定将傅惟寻带回家。
肖妈妈是一家小厂的工人,已经退休了,平时也不爱出门,就呆在家里做家务。见儿子搀着一个病怏怏的男人,她惊讶地迎了出去,问道:“这是谁啊?”
肖准当然不敢告诉母亲,这就是前段时间举报你儿子勾搭有夫之妇,差点毁了你儿子前程的男人,只说:“一个外地朋友,刚来这边就重感冒了,我带他回来休养两天。”
肖妈妈探头看了看,不用上手就能判断出傅惟寻正在发烧:“快扶他进屋躺下,我去找点冰块给他降降温。”
肖爸爸在肖准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肖妈妈独自把儿子拉扯长大,感冒在她眼里就是个小病,有无数种治疗的方法,除非转成肺炎,否则连医院都可以不去。
傅惟寻迷迷糊糊间察觉额头上一凉,这让他很不舒服,下意识便想把那东西挪开。结果手刚伸出去,就被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手比他的小很多,还有些粗糙,但是干燥又温暖。
同时耳边响起一个慈爱的声音:“乖,很快就好了,先忍一忍。”
这声音很陌生,但莫名安抚了他,他放下手,安静了下来。
……
等到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傍晚了。一睁眼,见到的便是老旧的天花板和素净的窗帘。傅惟寻动了下,发现身上盖着两床棉被,都比较旧了,但是散发着微微的幽香,让人想起墙角的寒梅。
可明明还没到梅花开放的时节。
他坐起身,脑子逐渐清明,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是在肖准的家里。
当他靠在季清漪门外独自发烧的时候,是这位警官不计前嫌将他送去医院,彻夜陪护,又带回自己家里照顾。
他还在想着,门忽然被轻轻推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轻手轻脚往里走。见他坐着,老人怔了下,随即笑了起来:“你醒啦?”
老人脸上已经起了皱纹,但是笑容非常温暖,而且面容也有几分熟悉。傅惟寻几乎没花什么时间,就判断出这应该是肖准的妈妈。
他起身下床,一边说道:“嗯,我好多了,谢谢阿姨。”
肖妈妈的笑容更大了些,柔声问:“饿了吧?我煮了粥,你吃一点?”
傅惟寻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可心情低落没什么胃口,加上生病,就更不想吃了。但顶着肖妈妈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好拒绝,只得道:“那我吃一点,麻烦阿姨了。”
肖妈妈转身往厨房走,一边道:“不麻烦,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说完又补了一句,“就是我们家比较穷,你不要嫌弃才好。”
虽然儿子没说,但从傅惟寻的打扮和气质就可以看出,这怕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
傅惟寻透过打开的房门,朝四周打量了一番。早上他来的时候,烧得迷迷糊糊的,根本没观察过这里的环境。此时才发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