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明烛和许靖池这一觉直接歇到傍晚黄昏时分,睁眼醒来时,帷帐内一片漆黑。
许靖池坐起身,撩起架子床两侧帷帘,拿帐钩挂好,再朝床里侧看,榻上美人还懒洋洋歪着,只拿那双水灵灵凤目盯着他,随着他动作骨碌碌转,像只贪睡懒起的猫儿。
说起猫儿,忽然想起那小狮虎兽雯妞儿来,许靖池坐回床沿,抓过对方的手握在掌心,一边轻柔地给她按捏掌中穴位,助她解乏,一边问道:“快一日没见到雯妞儿了,主人把她寄奉到哪儿了?”
冷明烛被他按捏得舒服,不经心似的瞥他一眼,“华英带下去照看了,你要想她,过会就抱过来养。”
许靖池笑了笑,没说话。
听见里面有动静,华英和墨画料着这两人定是起身了,赶忙进屋来侍候,一进来就撞见两人倚在一处的场景。
墨画羞答答遮了遮眼睛,嘿嘿一笑。
华英见怪不怪地瞪她一眼,笑骂道:“笑什么笑?”
冷明烛看着她二人拉嘴仗,墨画哪里是华英的对手,委屈巴巴败下阵来,拿那双大眼睛向她求助,冷明烛笑着止住二人,“都下去吧,有阿池在这就行了。”
华英、墨画对视一眼,应声退出去。
到了外面,墨画神秘兮兮拉着华英又往远处走了几步,“真稀奇!这许侍卫是真厉害!咱们府上那么多郎君,主人从未留下任何一个在房里服侍,这许侍卫手段真高啊!”
华英啐她,“哪里稀奇?府上那些哪能和许侍卫比,咱们殿下能中意他可不光是因为他那张脸好看。”
墨画问:“那还有什么?”
华英:“你平时也在旁边侍奉,这点东西还来问我?教你察言观色,教你步步留心,教你举一反三,都教到狗肚子里了?”
“……”墨画心虚地吐吐舌,哪还敢反驳接话。
把人骂得狠了再给个甜枣哄哄,这是她一惯的作风,华英道:“下回在殿下身边做事,处处留心着点,你瞧许侍卫就会拿乖做巧讨殿下欢心,别看他现在只是个侍卫,以后大面就成了咱们另一位主子了。”
墨画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所以姑姑的意思是,主人这回是动真格的了,咱们往后得巴结着点许侍卫么?”
“……”华英抬头望天,“意思是这个意思,但你不要说出来。怎么感觉自打到了这儿,你就变得傻乎乎的,是因为丹帝山太高,妨碍你的脑子思考了?”
“哪有……那孟世子那,主人怎么处理,到时候两位驸马争风吃醋怎生是好?”
华英提指戳她额头,“不该管的就别管,伺候几个主子不重要,殿下高兴就成。”
*
冷明烛披衣起身,看了眼外面天色,止不住摇头,“还说歇过晌到后山赏景,结果一睁眼天都黑了。”
许靖池笑道:“主人想去,明日一早也不迟。登高望远,可见日出,朝霞千里,沧海云暮。”
经他一提,冷明烛顿时起了兴趣,以往她来这儿最多就是午后时分看看周边景致,早起看日出之类的华英宁死不肯放她去,就恨不得死死抱着她大腿哭天喊地,被这么一搅和,再大的兴致也没了。
见她对观日出的事儿兴趣十足,许靖池自然想着法地尽力满足她,在心里大致定了个计划,说:“过会让人给主人准备件厚衣裳,晨起山顶的风又冷又烈,最容易使人染上风寒,这一点要格外当心。咱们现在就在山顶,所以路途不远,卯时出门的话时间就足够了。”
冷明烛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许靖池道:“主人喜欢饮酒,只可惜此处乃佛门净地,戒酒戒荤腥,不然登高望日,坐饮烈酒,倒别有趣味。”
冷明烛眼中一亮,道:“管他是不是清净地,我想喝酒谁敢拦我?来之前华英给我往车里装了几坛,就为了解闷解馋,一会让她打一壶,明天早起咱们带上。”
许靖池自然没意见。
两人又说了会话,再看外面天色已彻底黑下来,这时华英打帘进来,问暮食想吃点什么。
冷明烛在床上躺了一下午,哪里还饿,便让她问许靖池想吃什么。
许靖池道:“我吃点儿什么都行,但有劳姑姑给主人做碗七宝素粥来。”
华英先看他一眼,又将视线挪到冷明烛身上,眼神问询。
冷明烛皱了眉头:“我说了不饿不吃,你怎么回事?”
显然她又不高兴了,这么长时间相处,许靖池已把她脾气摸得差不多,知道她的不悦来的快去的也快,便装乖做巧拿那双小鹿似的眼睛望她,语气哀哀道:“主人不是应允了属下监督您吃饭养身子?”
华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果然拿捏自家殿下的人还得是许侍卫,她在心里暗暗称赞,觉得这许侍卫是真有两下子。
冷明烛听他这样问,先是一愣,随即想起来她的确亲口说过这话,中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