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玄澈发现阎彩这几天精神越来越不好了。
自七皇子被关紧闭已经过去六天,他们的教书先生忽然就被换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据同窗说,这人是前年殿试的榜眼,与皇上私交甚好,甚至宫中还有此人与皇上有同床之情的绯闻。
课余时间,每天都有人围在阎彩的身边对她问这问那,经常就找一段生僻的文章给阎彩看,然后让阎彩背出来,他们玩得倒是乐此不疲,但阎彩的精神却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虚弱。
霍玄澈见状便帮阎彩把那些打扰她的人都给赶走了。
可阎彩的虚弱还不见好,反而变本加厉,眼眶下出现了明显的深色痕迹,神色越发憔悴……就好像这几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一样。
事实也正如霍玄澈猜测的那样,阎彩这三天几乎就没有睡过觉。
要是把那些半梦半醒的时刻凑起来,她也算是勉勉强强睡了两个时辰而已。
她把古代世界想的太简单了,也把自己想的太强大了。
她现在并不是坐拥系统、知晓剧情的上帝般的存在,也不是像上一世一样不可一世的富豪女总裁,只是一个深陷诡计,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成为了谁的棋子的小小庶民。
她努力了三天,别说是找到在杀人者手下活命的办法了,她连原主的身世都没查清楚。
按照梦里预计的时间,今晚便是被绑架、投湖的时刻。
而他连敌人是谁都确定不了。
昨天出门前,她特地嘱咐迎春不要让任何人进她的房间,然后她悄悄地往门缝里夹了一根细小的发丝。
她确定自己把发丝是夹紧了的,只要没有人故意开门,它不会被任何风雨之类的外力打掉。
可傍晚回去的时候,她发现那根发丝不见了。
她叫来迎春陪自己一起开门进去,好在只是虚惊一场,里面并没有人。
迎春嘲笑了计生,说她胆子太小,然后便走了。
可她看着房间里那根落在地上的发丝,心里发慌,恐惧的低吟折磨着她,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哪怕是窗外的一阵风、一声鸟鸣,都能把她吓得半死。
如果说昨天那人来是踩点,那么今晚必是死局。
阎彩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去找皇帝,说有人要刺杀自己。虽然会被当作是胡言乱语,但按照皇帝对自己的那么一点关照,也是会给自己安排一个侍卫保护自己几天。
可一来,如果那个想杀自己的歹徒提前得到了消息逃走了,而她的侍卫也一直没有发现危险,最终也会被皇上收回。
那歹徒知道她没有了侍卫,可能会二次出手,那时如果她再去找皇上,皇上说不定也会借人,可第三回、第四回呢?
那时皇上只会当她是无理取闹,把她轰出去,她也就正中那歹徒下怀。
二来,她怎么能够确认皇上随手派出来保护她的侍从并非歹徒呢?她甚至觉得,如果是皇上要杀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宫中秘密太多,而她能够掌握的信息太少太少。
而她现在,也只剩下最后的一条保命手段……
七皇子被关紧闭的第七天中午,一眨眼的功夫阎彩便跑不见了,霍玄澈找了半天都没见人影。再问五皇子,他也说没看见阎彩去哪儿了,只看见她一脸紧张地跑了出去,但往哪个方向跑的没关注。
霍玄澈没由来地有些生气:明明身体那么虚弱,午休的时间还不好好休息,一个人跑出去。
霍玄澈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阎彩的过分关心,只是平白地生气,为阎彩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而生气。
他暗暗决定,等阎彩回来之后,自己一定要打她一拳,让她长长记性。
可等阎彩真的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后,霍玄澈却傻眼了。
只见阎彩在霍玄澈的面前摊开手中的一卷纸:
纸的上半部分,是阎彩的情愿,说自己在皇宫有些沉闷,想出去走走,在同窗里和玄澈关系最为密切,想去玄澈家过夜。
纸的下半部分,便是皇上的两个大字:准了!
末尾出还有一个皇上处理政务的专属印章。
霍玄澈连忙把这张纸收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阎彩。
无论是阎彩还是皇上,都太诡异了!
他把阎彩叫到自己身边坐下,悄声呵斥:“你还是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去我府上过夜岂不平白没了清白?”
阎彩只当自己听了个乐呵:没了清白总比没了命好吧,霍玄澈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目前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只有呆在他身边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存活下来的机会。
更何况,是和霍玄澈在一块没了清白,她可是求之不得。
反正她也瞧不上别人,也一定不会嫁给别人,和霍玄澈睡在一起没了清白顶多是不能嫁给别人,这对她而言根本没有影响。
而霍玄澈这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