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火把噼啪作响。
十名兵卒手持火把来回走动巡查着码头。
怡莱的漕运码头很大,而且堆积的货物宛如一座座小山,一个十人队很难将整个码头覆盖到。
所以只能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以单人为组,去更远的地方巡查。
蓦然间。
夜色之中数道身影闪现,几个跨步间便隐身到了一处货物旁的黑暗之中,眼睛死死的盯着一名手持火把巡查而来的军卒。
军卒一手持枪,一手持着火把,慢慢的向着这处货物而来。
一步、两步、越来越近。
黑暗之中的人影手臂轻抖,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倒持于右手,整个身子绷紧,宛如随时都会暴起的饿狼,紧紧的盯着那名越来越近的宁王军卒。
近了。
那军卒距离暗处的人影的距离已不足三尺。
陡然间,那人影迅猛蹿出,左手捂向那军卒的口鼻,右手倒持的匕首划出一道寒芒,迅猛的划向军卒的喉咙。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带起一丝声响,宛如一尊冷血的杀人机器。
就在那匕首距离军卒喉咙不足三指时,那迅猛无比的匕首突然停住,接着就是嘎巴一声骨骼被折断的声音响起。
隐在暗处的身影捂向军卒的左手腕以诡异的姿势垂落,竟是被军卒手里的铁枪砸断,而那划向军卒喉咙的右手被火把的木杆挡住。
“大雍斥候营的杀人技?你是军伍之人?”
那军卒一声断喝之后,将手中火把朝前一提,照亮那偷袭身影已经痛到扭曲的脸庞和他自己的脸。
竟是夏邑昉。
在潜行来到城南码头附近时,他便换上了兵卒装束,假扮兵卒前来报信,又趁着兵卒列阵遮挡在暗中监视之人的视线之际,混进了留在码头的这十名军卒之中。
为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幕。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被钓出的宵小竟和他一样,同为军伍之人。
而且用的还是斥候营专属的暗杀技。
偷袭之人在看到夏邑昉的面庞之后也是一愣,随即不顾左腕被断的疼痛,提膝朝着夏邑昉下阴撞去。
“速去通知掌柜,有埋伏,快撤!”
夏邑昉一声怒哼,同样抬膝对着那偷袭之人的膝盖撞去。
咔吧。
又是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碎裂声响起,那偷袭之人再也忍受不住,口中发出一声惨嚎,歪倒在地。
夏邑昉撞碎那人的额膝盖骨后,右手一抖,手中火把猛然下沉,重重的击打在那偷袭之人的右腕之上,将其手中匕首击飞。
“跑?我倒要看看你等这些军中败类到底是来自何方的宵小。”
“枪兵持盾在前,弓兵在后。”
“围!”
随着这声断喝落下,大批军卒瞬间现身,朝着那处仓库包围而去。
“掌柜,有埋伏,快撤..”
一人对着正在指挥人装船的掌柜大吼,可话还未说完便是戛然而止,一根粗大的铁枪从其后心直直贯入,将其钉死在了原地。
是追击而来的夏邑昉。
掌柜脸色猛然一变,抽出身边长刀一声大喊:“分散突围,一定要将此间消息告知主子,以做应对之策。”
言罢,几步并起,手中长刀带着破空之音,直奔为首而来的夏邑昉头顶而去。
“斩蛮刀法?你们是南康边军大营之人?”
看着那狂斩而来的长刀,夏邑昉脸上怒意滔天,抽出腰间长刀便是迎了上去。
于此同时,仓库之内的其他身影在那掌柜一声呼喝之后,顿时向着四处急速散去。
可刚走出仓库之外,一阵暴雨遮天般的劲镞狂泻而来。
砰!砰!砰!
劲镞落地的震响中,惨嚎之音撕裂黑暗,远远的传了出去。
这些人却是彪悍异常,在被箭雨钉死了半数之后,竟是手持利刃直奔弓箭手的位置急速蹿了过去。
而在蹿行的过程中,不断变换着方位,寻找掩体,再又有几人被箭雨钉死之后,竟是有着十几人突破了弓箭的进攻距离,已是到了距离弓箭手不足两丈之外。
这些人口叼匕首,手持长刀,眼神如饿狼般扑向了因为距离太近,弓箭已经失去效用的弓箭手。
手中长刀扬起,对着弓箭手的脖子便是斩了过去。
于战士近战,射手只有被屠戮的份,只要能将这些弓箭手斩杀,那他们就能撕开这个包围圈的口子,就能把此间暴露的消息送出去。
可就在这时。
那些已经近在咫尺的弓箭手突然趴伏在地。
而就在他们趴伏在地的一瞬间,无数根丈许长枪闪着黑黝黝的寒芒急刺而出。
竟是隐藏在弓箭手身后的持盾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