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人影消散了,鼓声和琴音也湮灭了。
昏暗的天地,在此一瞬堕入了死一般的宁寂。
赵云摇摇晃晃站不稳,残破的元神体,随血风飘曳。
云苍子则死死盯着黑影,那厮虽伤重,但貌似还有底牌未动,只一个震天鼓声,就把永恒仙体给打残了,可想而知底牌有多恐怖。
他猜的不假,黑影邪念的确还有底牌。
然,那是以命换命的神通,需共扑黄泉。
“那把石琴...哪来的。”
黑影邪念淡道,语气少了一分戾气。
“捡的。”赵云张口就是大实话。
这次没忽悠人,这把石琴真是他捡的,在魔域遗址捡的。
秀儿曾说过,此琴很不凡,用它弹奏的曲,有神秘之力加持。
不过...他却经常拿这把琴去砸人,其杀伤力不是一般的霸道。
“罢了。”
黑影邪念怅然一叹,竟是撤掉了威势。
他拿不下这个小后辈,也没心情再打了。
“什么情况?”
赵云愣了,云苍子也愣了。
特别是赵云,已做好再战八百回合的准备。
黑影邪念未再言语,默默转了身,一步步渐行渐远,映着暗淡光,他背影略显一抹萧瑟,沧桑古老的魂之气,在一缕缕的飘散。
“你是谁?”赵云追了上来。
“红尘过客。”黑影邪念的语气有些沙哑。
不等赵云再发问,他整个人都如一片染血的风,化灭在了天地间。
赵云一头雾水。
云苍子一脸懵逼。
方才还战的不死不休,这是啥个剧目。
“你可认得他。”赵云问道。
“闻所未闻。”云苍子一声干咳。
赵公子摸了摸下巴,不知在寻思啥,一个与魔子一模一样的邪念,这会是一个巧合吗?他所经历的红尘世间,真的只是一场戏?
“愣啥呢?...拿天灵珠啊!”云苍子催促一声。
赵云这才收神,又回到了祭坛前。
要说这座小祭坛,也真他娘的坚挺,先前天地都崩塌了,它倒好,上上下下毫发无损,该是刻印其上的阵纹,帮它卸掉了伤害。
“此阵...极难破啊!”云苍子又飘了出来。
这是句废话,若能拿走天灵珠,幽灵操控者和黑影邪念早拿走了,也不知哪个人才,布下的阵法,多少岁月了,竟是毫无损坏。
赵云窥看一番,盘膝而坐。
欲拿天灵珠...需先破阵法。
欲破此阵法...他得先疗伤。
早知黑影邪念那般好说话,他就不玩儿命往上冲了。
到了...被锤了个半死不活。
他这闭眸疗伤,几颗天灵珠又跑了出来。
亦如先前,它们绕着祭坛来回转圈儿,而被封在祭坛上的天灵珠,也是嗡嗡直颤,欲要脱离封禁,奈何有心无力,搁那干着急。
三日后,赵云重塑了元神。
他依旧未醒,缘因伤的太重。
他足用了大半月,才重塑了肉躯,才祛灭了体内杀意,许是震天鼓声太邪乎,直至他开眸,耳朵都嗡嗡的,闹的他心境很不稳。
“过来。”
不远处,云苍子呼唤了一声。
赵云翻身而起,落在了祭坛前。
“祭坛下面...好似有东西。”云苍子沉吟道。
“有吗?”被云苍子这么一说,赵云往前凑了一分,又开了天眼,可一番望看后,啥也没瞅着不说,两只眼还被晃的冒金星儿。
“原来...这颗天灵珠是封印。”云苍子一声唏嘘。
“准确说,是一个阵脚。”赵云插了一句,只顾揉眼。
那么问题来了,这座祭坛之下,究竟是个啥,竟用秘藏钥匙封印。
没人给他们答案。
黑影邪念或许知道答案,可那人已成过眼云烟。
“富贵险中求?”云苍子试探性道。
赵云疗伤的这大半月,他仔细研究了祭坛,虽然阵法很玄奥,但并非不可破,无非时间问题,实在不行,再耗损仙王法器炸开它。
“若整出一个盖世大魔,岂不是很尴尬。”
赵云拎着龙渊,绕着祭坛看来看去,时而还抬剑,敲一敲小祭坛,完了又低头揉眼,他是不止一次的窥看,却不止一次的被晃眼。
“老大...有人进来了。”
正踌躇时,赵云突闻分身传音。
赵云自祭坛收眸,连接了分身视线。
入目,便见一个人影,披头散发,浑身上下乌七八黑。
许是距离太远,也许是黑洞太昏暗,没咋看清对方尊荣。
“这身影...好似在哪见过。”
赵云一声嘀咕,又穷尽了目力。
这般一瞅,可不正是道仙吗?
今日的道仙,貌似有点儿不正常,如似喝醉了就,走路摇晃晃的,他曾几次呼唤,对方都没半点儿回应,就好像是没怎么睡醒。
轰!
不久,一声轰隆响彻幽渊。
摇摇晃晃的道仙,从上面下来了,而且,是一头栽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