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的词池渊并不知晓,像一只小鹿一样蹦蹦跳跳跑远了的许多多在下一个转角就停了下来。 小姑娘后背靠在墙壁上,仰头望天,面无表情。 身处闹市,人群熙熙攘攘,耳边是连成串儿的吆喝声,小兄弟和小姐妹儿的嬉笑怒骂。 偶尔有人将目光落在格格不入的许多多身上,然后拉扯着身边的同伴,压低声音说悄悄话。 “你看那个小姑娘,像个小大人似的,多好玩儿。” “你看那个表情,没准儿是做错事,被家里赶出来了。” “我看不像,你看看小姑娘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怎么看都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该不会是爹爹新纳了姨娘,在这儿伤春悲秋呢吧。” 几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许多多抬手,扯着袖子随意在脸上胡噜了几下。 跑远的念头渐渐回笼,她扯了扯嘴角。 或许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 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或许是她想多了也说不定。 一定是程英姨娘的事情拖延的太久了,让她产生了错觉,好像这世上所有人都会背叛她,利用她一般。 她晃了晃脑袋,企图将杂七杂八的念头甩出去。 之后快步朝着教坊司的方向走过去。 尽快破案才是正道。 等案子破了,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许多多回到教坊司时,正巧朱敬宴他们已经将该审的人都审完了,收拾东西准备回大理寺了。 接下来的日子,为了防止教坊司中再出人命,大理寺专门派人值守,将教坊司团团围住,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也不知道是大理寺的值守有效果了,还是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教坊司中,再没有人遇害,一切都好像又恢复了平静一般。 但大理寺的人都知道,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这件案子走到现在,抽丝剥茧,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天大的阴谋。 而一头撞进这个阴谋之中的大理寺,在彻底将这个案子破获,将幕后真凶找出来之前,都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平静。 眼下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压抑的平静。 真正的风暴,很快就要到来了。 大理寺的所有人,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像是蜜蜂一样,忙碌着。 就连看似对大理寺没什么归属感的张千,都没有一日惫懒。 许多多坐在自己的小桌子边上,双手撑着下巴,唉声叹气。 王伯看得惊奇。 自家这小小姐,是个乐天派,是整个大理寺的开心果,还真是很少见到她哀叹连连呢。 王伯扯着凳子坐在许多多边上,“小多多是遇到什么糟心事了吗?” 许多多“唉”了一声,“我就是觉得,我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 广爹爹这些日子,肉眼可见的消瘦。 爹爹和苍叔叔他们,也整日忙碌着,身上带着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疲惫。 就只有她,不出门乱跑,不让自己遇到危险,就是给爹爹们最大的帮助了。 “胡说!”王伯义正言辞地摇头,“多多怎么可能没用?” “你想想,你来到大理寺之后,给大理寺帮了多少忙啊!破了那么多案子咱们就不说了,大家有目共睹。” “就说汝阳王世子,之前见到咱们大人,那是吹胡子瞪眼睛的,现在呢,因为多多你给他治病,我瞅着他现在脾气都好了很多,上个月来咱们大理寺,还笑着跟我打招呼了呢!” 徐锦堂! 许多多眼前一亮,“我知道了!” 池渊正盯着灶膛里的火发呆,猛地听见许多多的动静,吓一蹦跶,差点从小凳子摔下去。 还没等他重新坐稳呢,许多多就已经两步蹿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跑。 “我想到办法了!” “诶!火!火!”王伯在后边,跳着脚地喊。 他,他不咋会做饭啊! 说实话,在池渊来大理寺之前,大理寺的饭菜,充其量就是熟了,能吃,吃不死人的程度。 毕竟这些厨子,从前都是糙汉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继续当捕快了,就留在大理寺做事。 做饭能弄熟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敢强求色香味俱全啊。 大家也就这么咬着牙吃下来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直到池渊来了,一来就改善了大家的伙食,简直是大家的衣食父母。 不然池渊在大理寺,也不会这么受人喜爱。 这会儿池渊一跑,王伯可就傻眼了。 那锅里头,不会还炖着红烧肉呢嘛,就这么走了? 池渊听见王伯的喊声,才想起来回应:“汤靠干就能出锅了!” 王伯手上拿着锅铲,一米九的汉子站在他们专门为池渊定制的灶台前边,就像大人偷玩小孩子的玩具一样。 他掌握不好火候,一会儿开锅看看,一会儿开锅看看,终于把汤靠干了,一锅红烧肉就出锅了。 只是,王伯看着盘子里的红烧肉,怎么看都觉得,好像和池渊做的,不太一样呢。 池渊此时也没心思关心红烧肉了。 他被许多多拽去了汝阳王府。 难得徐锦堂这些日子老老实实在王府呆着,没有出去作妖。 徐锦堂正在院子里拉着府里的下人蹴鞠呢,听说许多多喝池渊过来了,他一脚就将球踢进球门,转身朝着大门口走过去。 “世子!”许多多远远朝着徐锦堂招手,拉着池渊往徐锦堂身边跑过去。 来到近前,徐锦堂抓着许多多的咯吱窝就将人拎起来,往上一颠,将许多多飞起来,待她落下时,正好落在徐锦堂的怀里。 “多多,小池,你们怎么有时间来找我?” 大理寺最近忙得脚打后脑勺这事儿,他也是知道的。 以往有案子的时候,许多多不都跟着朱敬宴出去撒欢嘛,哪有时间来他这儿啊。 “我是来找世子帮忙的。” 许多多一手抱着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