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刚想说这小子是不是不认识那些好花好草的,才点了这么一株不起眼的杂草。
但想到刚才这少年做的那首《杜若》文采斐然,引来一片叫好声,又觉得不至于。
再加上这位可是汝阳王世子带来的,汝阳王世子素来不和他们这些二代们玩儿,少有参加诗会茶会啥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带来了俩小孩儿。
这就很难不让人多想。
是不是这俩小孩儿有点什么特别之处。
这想法在池渊参与进来,做了诗之后,得到了肯定。
所以,这一定不是什么没见识的小破孩儿。
果然,能为汝阳王世子瞧上的孩子,差不了。
可如此一来,他点一株野草为题,就是刻意了。
各怀心思,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最后还是主人家冯士才上前来,“这位小公子的题目是这株野草?”
大概是担心误会,他还刻意走到那株野草前边,屈尊降贵地弯下身子指给池渊看的。
池渊站直身子,小脸有点紧绷,气势却丝毫不弱于人:“没错。”
云来宗少宗主的气势摆出来,也挺能唬人的。
众人届时愕然。
他们长这么大,附庸风雅不在少数。
真风雅的也有不少。
要说作诗,那也做过不少。
还有些曾被歌姬们传唱的。
但大多数不是称花就是赞柳。
给皇上歌功颂德,夸夸姑娘好看,写写告白的酸诗还行,这要说一株草,这有什么好写的?
就连冯士才,都愕然了。
见在场众多才子都被池渊一个小少年给难住了,纷纷向他使眼色。
他心里也为难啊,这可是世子爷带来的人,谁敢不敬啊。
但他办了场诗会,这么多人来捧场,他总不能让大家伙儿难堪吧。
要是传出去,一众才子被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孩儿给难住了,这确实有辱京城才子的名声。
更何况这里不止有二代们,还有今科的举子呢。
他想了想,只能咬牙上前,希望能和池渊商量商量,让他换个考题。
虽说池渊这考题,不算过分。
但让人歌颂杂草,就算胸有丘壑,文通点墨,他们也说不出口啊,那不是胡来嘛。
然而,就在他才走到池渊身前,还没开口时,忽然听到身后朗朗之音:
“朝从园中去,暮从园中归。园中何所有,杂草青离离。刈多还渐稀。岂忧筐筥频,要使牛羊肥。但放刈手缓,勿伤兰与葵。葵高叶难护,兰弱根易萎。惟彼恶草种,刈尽转蕃滋。此理不可诘。”
“好!”
这诗才落下,众人就连连拍手。
称赞之后,才想起来问:“这人谁呀?”
“不知道啊,没见过。”
“应该是新科举子吧,冯公子不是邀请了很多读书人来撑场子嘛。”
“还别说,今年的举子质量还挺高的,看着人的年纪,也就十八九岁吧。”
年轻有为,才华横溢……
各种赞誉的词语都从这些学子口中脱口而出。
那年轻人倒也不骄,不矜,还朝着池渊点头示意了一下,而后看向冯士才,“是否轮到学生出题了?”
冯士才点点头,对这年轻人也多了些好感,“请李公子出题。”
他这一自称学生,大家就都知道了,还真是今科举子。
看文采,定是榜上有名了,只是不知道是第几名。
且看会试放榜吧。
李文修想了想,随手指了一下杂草旁边不知名的小野花,“就这株野花吧。”
野花?
冯士才眼睛都瞪大了,忍不住想,这俩人该不会是来克他的吧。
满园的花,选什么不好,一个选了一株杂草,一个选了一株野花。
瞧瞧他这百草园,她娘为了弄出这么一个庄园来,不知道往里砸了多少银子,要不是外祖家中是做生意的,怕是都撑不住这么大的花销。
他娘可是以百草集为傲的,好不容易等到春暖花开,他就想着拿出来显摆显摆。
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克星。
还一来就来俩。
不是,这俩人咋这么不给脸呢?
他俩就非得赢是吧?
是没见过一百两银子,还是没见过毛笔啊?
让他们这么不择手段啊!
看着大家一脸懵逼的表情,冯士才欲哭无泪。
他也不想再开口让李文修改题了,死就死吧。
他累了!他想回家!
其他人就没有冯士才这么复杂的心理了。
在他们看来,输给一个举子,总